洪松堅.美國從阿富汗倉皇撤軍

杜被抓捕后，其支持者在菲律宾各地举行声势浩大的声援集会，谴责国际刑事法院的抓捕行动，并向政府施压。他们宣称菲律宾在2019年已退出《罗马规约》，国际刑事法院抓捕杜是国际势力越权干涉菲律宾的司法主权，认为即使杜被指控犯罪，也应交回菲律宾法院审判。但国际刑事法院与菲律宾法律界专家普遍认为，即使菲律宾在2019年已退出《罗马规约》，但国际刑事法院对人权律师在2017年指控杜“危害人类罪”仍然有司法裁判权；而且由于菲律宾已经退出了《罗马规约》，因此杜的支持者不能援引《罗马规约》要求移交杜回本国法院进行审理。

值得关注的是，虽然菲律宾在杜的操纵下强行退出国际刑事法院，但法律界对此却有不同的声音，最高法院认为总统不能以退出《罗马规约》为由来逃避国际刑事法院的调查。2021年7月菲律宾最高法院特设法庭15名法官一致投票认为，没有参议院的同意总统无权擅自终止国际协议。菲律宾即使退出了国际刑事法院，但作为曾经的缔约国，应该承认国际刑事法院的司法权力，并协助其开展调查程序。此外，虽然杜特尔特政府强行退出国际刑事法院，但后者并未停止对杜的调查，仍然与菲律宾及国际人权组织保持联系，收集杜侵犯人权的罪证。2022年小马可斯就任菲律宾总统后，国际刑事法院于6月24日请求菲律宾政府协助恢复对杜的调查。

这次抓捕行动背后是否存在小马可斯政府为击败政治竞争对手的政治操纵？目前随着菲律宾5月中期选举的日益临近，小马可斯阵营与杜阵营白热化的政治斗争无疑是杜的支持者指控小马可斯在背后推动抓捕行动的重要原因。自2022年5月大选获胜后，小马可斯与杜特尔特女儿萨拉分别就任正副总统，但随着双方的政治分歧不断加深，矛盾逐渐激化。小马可斯的议会盟友不但就机密资金问题向萨拉发难，小马可斯政府还改变了对国际刑事法院调查杜特尔特“禁毒战争”的态度，并一改杜特尔特政府时期的多项政策，导致双方的裂痕不断加深。

随着2025年中期选举的日益临近，马杜两大政治家族的矛盾斗争更加激化。2024年12月，萨拉正式遭到菲律宾众议院发起的四项弹劾，小马可斯联盟把持的菲律宾众议院已经高票通过了对萨拉的弹劾。如果萨拉被罢免下台，她将不能参加2028年总统大选，这无疑是对杜特尔特家族的致命打击。

随着菲律宾中期选举的临近，政治风云变幻莫测。在菲律宾，选举无疑是政治家族矛盾激化的加速器。在斗争中家族势力的此消彼长是菲律宾政治生活的现实。令人惊诧的是，民众对杜的态度，许多杜的支持者视他为国家英雄，作为政治强人，其打击罪犯的铁腕手段为他赢得了不少拥趸。但反杜者则指控他为独裁者与暴君，抨击其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血腥治理手段。菲律宾是一个天主教国家，教会势力强大，影响广泛，教会一直反对死刑，因此杜的铁血禁毒行动引发的大量法外杀戮暴行引起了天主教会的抵制，他们成为菲律宾国内反杜的重要力量。

目前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命运尚未尘埃落地。杜特尔特家族深耕政坛多年，尤其是在南部棉兰老岛地区根基深厚。而小马可斯家族作为老牌政治家族，在吕宋岛的势力也盘根错节，不可小觑。在今天菲律宾民粹主义盛行、国际环境与地缘政治势力交错的复杂局势下，政治家族斗争的走向如何，还有待后续观察。但无论杜特尔特的结局如何，这次抓捕行动都将对菲律宾政治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