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惟诚.民兴党撒网捕鱼策略胜算多高?


本土情绪明显增强,对擅长操办地方主义的沙菲益来说是天赐良机。然而,这个议题红利现今已非民兴党能够独享,因为本土色彩浓烈的政党数量极多,他们的存在削弱了该党集中受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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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沙巴选举堪称是我国选举史上最混乱的一次。596名候选人竞逐73席,议席与候选人的总体比例是离谱的1比8,就连参选的独立人士都高达74人。当然,因为资源有限以及地理政治的复杂性,绝大部分的政党或联盟,都是选择性上阵特定或较有胜算的议席,惟有民兴党,不理会选举变量直接竞逐了所有议席。这个部署相当有意思,因为民兴党虽然是州内最大的在野党,但目前选情混乱,如此冒进意欲何为?难道,该党主席沙菲益对选情信心满满?
对我而言,这不完全是沙菲益信心爆棚,而是基于两个考量。其一,作为2018年至2020年期间的执政党,民兴党要透过参选所有议席来展示自己“全州性”的政治地位与能耐;其二,选票分散的问题是所有政党都在面对的,因此民兴党上阵全席犹如撒网捕鱼,能够以数量来提高中选机会。选票分散,万一赢了呢?沙菲益追求的就是这个“万一”。正因如此,民兴党才敢干其余16个政党(排除愿景党,该党出战72个议席)和4个联盟都不敢干的事。
当然,这种全席开打的考量与战略,也未必代表着他们消极应战,毕竟,从沙菲益的调兵遣将中我们可以发现,民兴党还是志在必得的。比如,他把民兴党声望极高的老将,即署理主席达勒雷京从本届州选中除名,将其原有的摩约州席给了副主席特雷斯希安本竞选,至于曾经担任总秘书的罗雷多,以及前实邦加国会议员兼党宣传主任阿兹斯查曼也很意外地没有获得提名。这些部署,估计是要避免他们在州选失利影响未来国会选情,也顺便培育更多新人。
若是消极应战,沙菲益不需要为最快明年举行的全国大选做好部署。不过话说回来,志在必得是一回事,他们的胜算多高则是另外一回事,全州撒网的算盘打不打得响,我们要从地域政治、族群结构、候选人数量以及当前的本土政治情绪等多个维度来观察,毕竟,沙巴政坛向来呈现明显区域分化、族群投票倾向各异的特征,而民兴党传统上在州内不同区域的表现,亦存在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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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来看民兴党的基本盘:东海岸。仙本那、拿笃、斗湖一带向来是该党的核心根据地,尤其沙菲益本身在仙本那更是老树盘根,想要挑战他捍卫的森纳浪州席可没有那么容易,而且在这些区域里的州席,除了诗南原任州议员杜米马斯达尔被中途撤换,基本都是原班人马上阵,因此守住议席的机率颇高。至于那些叛节选区,比如西加麦(跳槽至巫统,目前是独立人士)和古纳(跳槽至沙盟),要夺回则有赖民兴党在这些地区的动员能力和自主权叙事的吸引力。
民兴党在东海岸其他地区,比如西巴迪、古古山、苏高等州席不太可能有突破,再加上国阵、沙盟和其他本土政党皆插足东海岸,使得选票的分散情况恶化。如果这些地区的恶斗情况到了投票日前夕依然没有改善,可能会连带影响到民兴党原本可以守住的选区。另外,东海岸以华裔为主的混合都市选区如伊罗普拉、丹绒巴拔和斯里丹绒,则因为战情更为复杂,所以民兴党的胜算依然扑朔迷离,所以我估计该党在东海岸应该会以守为主。
那么西海岸又如何?亚庇、兵南邦与必打丹一带主要是多族混合的城市或半城乡选区,是民兴党比较弱的地方,长期由行动党或其他多族群政党占据优势。其选民结构偏向专业阶层与中产群体,对治理能力、政策落实与经济发展更为重视。在这些地区,他们的本土叙事策略难以撼动选民对执政联盟稳定性的期待,尤其在疫情后经济复苏仍需联邦支撑的背景下,城市选民普遍会倾向选择更具资源与行政延续性的阵营。
即便行动党早前面对一些内部问题,但民兴党要突破依然有困难,所以此地依然以守为主。至于西海岸乡区,则因为大部分议席面对前所未有的大混战,所以民兴党或许能够因为选票分散而有机会。来到卡达山杜顺与姆禄族(KDM)为主的内陆选区,民兴党虽然全面竞选,但他们面临的困难会更大,因为此地选票分布在多个本土及全国性政党之间,包括民统党、立新党、沙团党、国阵等,本土竞争非常激烈,民兴党的本土特征在这里并不独特。
如果我们看整体而不分区的话,民兴党要维持沙巴最大单一政党的地位应该不难,因为在策略层面上看,该党此次明显押注于本土叙事,并且将选举包装成“沙巴人与联邦的关系”之争。尤其在联邦政府决定对沙巴40%税收案提出上诉后,本土情绪明显增强,对擅长操办地方主义的沙菲益来说是天赐良机。然而,这个议题红利现今已非民兴党能够独享,因为本土色彩浓烈的政党数量极多,他们的存在削弱了该党集中受益的可能性。
所以,民兴党要单凭本土叙事来单独执政是毫无可能的,但因为地方主义、选票分散,以及执政党贪腐、基建落后等各种元素和议题的结合、发酵,民兴党作为前执政党和最大在野党,是可以在本次州选中有所斩获,但因为缺乏2018年州选时集中的“换政府情绪”,因此他们此次赢得的席位最多介于2018年和2020年所获议席的水平。当然,沙巴政治一向多变,选情在投票日前夕依然会变,所以,我们就继续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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