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渐长,说什么第一句总是“想当年”。和朋友谈起郑融,有人说,她暂时未能再红一点,是因为矮,一五八公分,难有压台感。想当年,彭羚身高一六○,自嘲全港最矮女歌手,好歹也当上过天后。
又有人说,她皮肤黑,有点像菲籍,也未免太胡扯了,这牵涉肤色歧视。想当年有个黑妹李丽霞,在尖东好红,但只限于酒廊界,莫非做歌手要一清二白?别忘记,郑融曾被称为黑马,随时跑出。
话题扯到处世态度上,有说她待人态度不好,跟唱片公司屡次发生拗撬,遭雪藏两次(她澄清只有一次),背后捧她的人会有所保留。想当年关心妍极速登入红馆,但后来跟公司有嫌隙,人气又急速下滑。证明做艺人纵有天时地利,总敌不过人和,圆熟忍耐是美德。
廿二岁的郑融,自言每一天都在学习,初入行时什么都问点解,别人觉得她包拗颈,经过雪藏一役,她说:“我已学懂 just do it you are told to do it。”
读国际学校长大,随口吐出半句英文,讲自我的鬼妹仔也要学顺从,像野马被驯,蹄上钉铁,背上加鞍,希望她将来跑得更快更远。
被雪藏自信尽失
乐坛难捞,郑融出道四年,已转到第三间唱片公司,是转会最密的歌手。虽然她解释只是转发行公司,但足见唱歌如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
她在东亚只出了一张唱片,原本说天后宫有郑秀文、杨千嬅、何韵诗、卫兰和她,女歌手排队开演唱会,下一个轮到郑融,她去年有首大热《红绿灯》,加上之前的《终生学习》,东亚已为她度期,但人事出现变动,她转瞬又转了公司,暂时开个唱无望,锐气挫了一挫,只有自我安慰说,留前斗后胜过后劲不继。
一年间被雪藏两次,已是倒楣,她说第二次不算雪藏,只是因为转公司;证明公司转得密并非好事,会中途窒碍气势。
第一次的确是雪藏,她承认。当时有说她只顾和刘浩龙拍拖,弄至荒废事业;亦有说她工作态度欠佳,失踪会内地情郎,说法莫衷一是。
“是因为与公司发生好深好深的误会。”那个误会是何事,她却不肯多解释,只说:“自信心差不多尽失,发生这样的事,当然很不开心。”
少女懂得苦中作乐,后来回想没工作那段时间,其实颇享受。“我去了上海探朋友,他们在Jazz Club做乐手和歌手,我在那里玩了两星期。太空闲了,我就去做运动、游水,早睡早起,又去学唱歌,皮肤前所未有那么好。”
入行前应先读大学
她说,和公司沟通后,双方便冰释前嫌,并没有如外界所说认错。经理人和艺人关系如父母子女,签入世未深的新人,包括管教纪律,听起来颇有趣。
“我比较硬颈,钟意问点解,入行很久才适应,经过这件事,学懂just do it you are told to do it,不要问那么多。
“我中七毕业就入行,太年轻了,只有十八岁,出来工作,原来和返学不一样,以前学校很简单,这个圈什么人都有,要接触不同层面的事物,一开始不习惯。由中学直接入娱乐圈,差别太大,我什么都不懂,读过大学会好一点,大学始终是一个小社会。”
郑融和薛凯琪老友,出道年份相近,我们喜欢拿她们来比较。两人同样读国际学校,但薛入过城巿大学读创意媒体,一年后辍学;郑融读完中三,转到九龙塘的Australian International School读高中,本来一心读大学,但最后选择入娱乐圈,她认为自己就是欠了那么一点点大专教育。
郑融家住火炭穗禾苑居屋,四岁开始学芭蕾舞,拥有七级钢琴资格,兼且小提琴、单簧管、绘画、游水样样皆能,在父母的寄望中成长。
当初她签约模特儿公司种星堂的经理人部,也得到母亲鼓励,认为女儿多才多艺,适合在娱乐圈发展。
对刘浩龙欣赏多于爱
郑融和刘浩龙的绯闻没完没了,年初仍被拍到夜游迪士尼,她解释只是因为老友张敬轩工作忙,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把臂同游,但她坚称和刘只是朋友。
“我不是钟意他,只是欣赏他。他是一个很勤力的歌手,他是狮子座,不止进取,而且懂得争取。有些人遇到问题会自暴自弃,他做歌手前很多经历,譬如做主持、做Web J,又卖表,如果是我,我早已放弃,都不明他怎能这么坚持唱歌,又让他坚持到。”
现在刘浩龙的唱歌事业因转公司已几乎停顿,和郑融被雪藏的情况有点相似。
“这段时间他可能不太顺利,但他仍很积极,不停听歌、收demo、自己作曲,找音乐人教他写歌,又跑步练气,意志都几犀利。一个歌手在别人背后做那么多、那么坚持,我都希望他成功。”
刘浩龙曾被拍到发甜蜜短讯,上款是“猪猪”,有说猪猪就是郑融,不过她说自己不会对他由欣赏变成爱,感情那么亲,只因识于微时。
“我一入行,和他一起在正东,我比他早半年出道,大家都是新人,工作经常见面,即使大家都是新人,我看来很淡定,其实心里很害怕;他呢,却超级镇定,要他教我怎样面对大场面。我十八岁就识他,所以比较close,我最白痴、最低能的东西,他都见过。”
身上八个环
在某些传媒的描绘下,郑融曾是反叛少女,她也承认,中二时曾擅自去穿耳窿,回家后被母亲责骂。
入行时身上共穿了八个孔,包括一个脐环,但后来想予人朴素感觉,所以愈拆愈少,只剩下耳朵三个环。
“反不反叛是见仁见智,我从来没有不听父母话。我小学四年班已自行去学芭蕾舞,由沙田坐火车去上课,经过新城巿广场,不会去溜跶,经过麦当劳买个包就回家。即使去玩,也不算反叛。”
初入行时去兰桂坊玩,原本以为只是和朋友聚聚,想不到写出来变成烂蒲。十九岁生日玩得太开心,站在上跳舞,被杂志影到,结果被公司训话,才发现入了娱乐圈,小小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玩”会变成“坏”。
“我每一天都在学习,观察身边事物,慢慢才能适应。 ”
有人领悟力高,即是一般人所说的圆滑;郑融边跌边学,也是处于进境,现在的歌手是在传媒的鞭策中成长,没被写衰过,即是未红,好打有限。
自觉愈来愈麻烦
她不止一次被指黑面,也曾被形容摆款。这天,为她拍照时,她又显露出真性情,请她在一幅黑布前坐,她先批评放着的道具“唔知想点”,然后把东西逐一拿开。
问她是不是性格使然,因此被指扮阿姐,她也承认自己“麻烦”。“我最近喜欢研究家务,连洗衫也要求一丝不苟,请妈咪帮我将衣服分开洗,有些衣料不想洗两次就变形,因此要用特别的洗衣粉,妈咪也骂我麻烦。经她这么一说,谂谂,我也觉得自己愈来愈麻烦,连自己也惊了自己,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道理很简单,有要求和麻烦一线之差,视乎你的地位。一位巨星有要求,会被形容态度严谨;一个新人有要求,就会招来麻烦之说。在家中洗衫有要求,最多被母亲埋怨;在工作环境诸多要求,分分钟被指“扮野”。
有说经理人公司参考过日本性感跳舞偶像幸田来未,想把郑融打造成香港版,但她抗拒衣着太暴露,并且愈穿愈密实,和公司的想法出现分歧。
“幸田来未?我未听过。其实做歌手要多样化,跳舞是很sensual的一件事,在台上自然表达得野性一点。”
撇开她被称为小辣椒、小腰精这些噱头,郑融有十二年芭蕾舞根柢,在台上跳舞表现甚放,在新一代女歌手中突围而出,唱慢歌也甚讨好,是可造之材,只要性格再经琢磨,将来可以发放更多光芒。
后记:融合
是麻烦还是率性,我相信郑融是后者。助手为她借来一些衣服替换,她已穿了两套,本已足够,她忽然兴起,从自己手袋掏出一件私伙上衣,是早前到加拿大登台时买回来的。
“我喜欢这种质料,穿起来很舒服。”
然后嚷要换上这件新衫,再拍余下照片。她穿上私伙衫后,摆的甫士更放更自然,结果有了开版略为透视的大相。
这样的“艺术家脾气”,明显是喜欢自己的选择,多于迁就别人的安排,就当是鬼妹仔的率性吧,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她常被指麻烦。
郑融原名郑丽芳,普通过普通,像以前的某某工厂妹,或者现在的某某便利店收银员,怎可做艺人名字?入行前经高人指点,她获给予郑经融和郑融两个名字选择,结果她挑了后者,这个融字寓意融合,现在常说磨合,要打磨才能跟外界融合,郑融要走的路很长。(转载自明报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