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成和彭学斌,在外界的眼中是“歌手和经理人”的身份,这种“关系”也维持了近10年。可是事实上,两人由始至终却没有签署合约,彭学斌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忙张智成,他连拟定合约内容都不会。
张智成档案
曾参加多项歌唱比赛,包括和阿牛、戴佩妮、梁静茹等参加《海螺新韵奖》比赛及《我们的声音》比赛。2001年单曲《声音》得到本地媒体及歌迷大力支持。2002年台湾发行《May I Love You》,被歌迷昵称为“R&B小王子”。代表作品有《不夜城》及《凌晨三点钟》。
彭学斌档案
早年在台湾参与幕后音乐制作,他的名字曾出现在刘德华、梅艳芳、梁咏琪等专辑。1998年回流大马,重要作品有孙燕姿《我也很想他》、张栋梁《忘记爱过》、梁咏琪《原来爱情这么伤》、王心凌《那年夏天宁静的海》、梁静茹《崇拜》及林宥嘉《伯乐》。
张:张智成
彭:彭学斌
1990年,彭学斌担任电台举办的《我们的声音》比赛评审,听Demo发现了张智成这把好声音,向音乐人陈豪大力推荐。1991年1月1日,张智成正式签约,第一首单曲《声音》成功打开知名度。今年12月31日便是张智成出道满10周年的日子。
彭:我们一直都没有对外正式说过我们的合作关系。虽然我们对外的身份是经理人和歌手,可是从第一张专辑《名字》开始,我们都没有白纸黑字签约,完全是以朋友方式合作。
张:可能大家都觉得签合约是一种不信任的行为。他听见我的声音,变成我的伯乐,不停帮我找机会,合作关系很自然发生。我非常信任学斌,他给我很多在音乐道路上的意见,为我安排许多事情。
彭:我做过词曲、企划、制作等等,可是我最不擅长的是经纪这部份。说我是专业经纪,我会感到心虚。那时候我们的合作真的像是歌手与经理人,外界也这么认为。其实我没有做很多,所以我才没有说要签约。说实在的,我连合约要怎么拟定也不清楚,哈哈。
两人拥有艺术家的脾气。在近10年的合作不曾吵架,只有冷静期。
张:有好几次是我比较冲动,我是complain king(投诉王)。我自机械工程系毕业便工作,在本地没有人教育我要怎么当一个歌手,我都是靠耳朵听及看 ,加上我的硬个性,人家跟我说的话,我听不进去。
彭:我们就像是一家人,有时候你会很生气他,但气完之后还是会帮他做事。(智成笑他:“谁叫你一开始就答应要做?”)我不懂得安慰别人,有好几次他“烦”到我根本不想再安慰他。
张:对呀,打电话给他,他只是随便哦哦、是吗?我真想撞墙。
彭:我对他的担心不曾停止过,当我无法安慰他时,我会变得更紧张,他的心情一直是过度紧绷,一件小事会放大来看。当他和公司或某单位出现沟通问题,我心想我是应该站在他那边,但我又觉得必须客观解决,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情绪就会变得急躁。
张:大马与台湾的文化有差,我初到台湾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跟别人沟通,我不觉得这是我的错,只是文化不同,大家都会把自己的“调味料”加进去。我以为我很聪明,其实我很笨。可能因为这样,我的人际关系变得愈来愈差,为什么我好像没有朋友?这跟我当歌手之前的想法是两回事,我觉得当歌手的牺牲太大了。
这两年半我回想很多事情,听或没听进去的全部重新拿出来分析。我开始清楚“接受”和“了解自己”,我觉得“接受”很重要,不接受就不会相信那人。以前学斌和公司跟我说的话,我有听进去,可是我没接受。
对朋友掏心掏肺
校园演出是张智成主要收入来源,他曾经向彭学斌借钱度日,收入稳定之后他为了帮好友还债,拿山一半身家借给他,结果一去不回头,气炸彭学斌。
张:当年赚不到什么钱,我连自己都养不起,要跟学斌借钱,(他看看学斌不好意思说)我好像未正式还钱给他。
彭:有啦。他到台湾发展之后,我在大马华研有账目,公司有拨一些给我。
张:我觉得很遗憾,感觉上他把我推到一个位子及我是可以赚钱,但事实上并没有,所以他并不富有。那时期的版税没有很多,我是属于偏低,我也不是那种主动提出调动版税的人。我从新人到最后一张专辑的版税都是一样的。我的主要经济来源是校园演出,酬劳从零到150令吉,再跳到300令吉,你可以想像得到在这3年里,我的酬劳调幅度能跳多少?我的钱都是靠省吃省用存起来,买任何东西都要考虑很久。
彭:智成对朋友十分讲义气。他初到台湾发片,跑校园赚了一点点钱,一位曾在念书时期帮过他的大马朋友有债务问题,他二话不说就拿一半身家借给朋友,结果那笔钱回不来,他被华研骂到半死。最近,又有一位曾经帮他的朋友向他借钱,他又拿出一笔不小的数目借朋友,下场又是一去不回头,我很气他。
张:其实也不能算骗。一旦相信朋友,我就会对朋友掏心掏肺,我也预了他不会还钱。我可以做这种事,证明我是一个感性的人(在座的人听了无不大声笑),我现在跟他仍维持朋友关系,我帮人家不会想太多,也没想过会有回报。
都写了,还能怎样
2003年12月发行《Listen to me》专辑后,张智成有28个月没有在台湾发行新专辑。2005年至2006年,张智成形容他很“衰”。
故事要从台湾苹果报导“公司赶智成出家门”说起……
他说:“那是台湾媒体错误的报导。苹果记者要拍搬家特辑,而我和华研的合约刚好约满,我必须离开公司帮我租的屋子。没想到打开新家大门,发现有两位记者在内。第2天记者在下版前打电话通知我说会写华研不与我续约,不准备帮我付房租之类的报导,我说‘你都这样写了,我还能怎样?’”
到底他和华研有没有意见纠纷?他说:“不完全没有问题,公司要做的我没办法做到,公司想做的我没办法妥协,可是那些事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补充,与华研约满之后,他仍被安排担任S.H.E演唱会的表演嘉宾,华研亦有帮他接商演。
“因为那篇报导,我跟总经理坐下来解释:“我真的没有说过这些话”。那时候我的心情非常低落,刚好《2006娱协奖》即将举行,我不知道要不要回来参加,若我回来,我要解释很多事情,可是我又不知道人家信不信我,当时我的状态很差,我怕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情又会造成渲染大波,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心想不如低调一点,于是我决定躲在一个角落,到电台当DJ。”
“去年华研安排我到澳洲表演,我们还存有这种合作关系;S.H.E来马,我陪她们喝饮料吃饭。那篇报导及整个气氛,让我和华研,甚至同事对我产生怀疑,大家开始觉得我是傻的,很多人以为我不妥,我那时候真的不想出来面对大家,后来干脆不要想太多,出去玩吧,结果一玩就两年半。”
‘最开心的日子’
彭学斌替智成开心
在音乐众多部份之中,我最喜欢的是写歌。我希望我的歌有好的歌手唱,而智成是我最佳发表作品的舞台,他一定可以把歌唱好。在《名字》专辑里所有歌词都是我写的,也是让我发挥作品机会最好的一张专辑。做完之后,我一度没办法写更好的作品,感觉元气已用尽,元气大伤。
智成在台湾发行《May I Love You》专辑,我没有去台湾看他,直到2003年发行《凌晨三点钟》,我才飞去台北看他的音乐会,本地媒体亦受邀前往。台湾同学(现也是智成的朋友)跟我说:“你好像做到一些事情”,我说:“对呀,好像是”,那种感觉很开心。(智成听到学斌这番话,扬言好想哭。)
2005年,智成担任本地电话预付代言人,这是他唱歌以外的首个工作,我有小开心,因为新山前往关卡的方向挂了12层楼长型的大看板,远处就可以看到他。每次当智成的音乐生涯得到进展的时候,我就会为他感到开心。
张智成兴奋到大喊大叫
我有很多的感动,如一次入围娱协奖,High到不行,自己跑去剪头发及买衣服。对我来说觉得不可思议,上台领奖那一刻好感动,感觉像是我已正式成为一名歌手。当初我告诉自己,若我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唱片,我已满足了。
结束《名字》专辑所有录音那一刻,整个录音室的气氛弥漫着一股感动,我终于完成我的梦想,舞台上的麦克风是属于我的了。
2002年,当我第一次听到台北空中飘扬我的歌曲时,我努力压抑雀跃的心情,回到酒店房里马上跳起来大喊大叫,太开心了,第2天出外又表现得很沉稳,不让同事看见我的兴奋。
我不知道怎么享受我的歌手身份,刚开始会想很多,后来变得不单纯,经常打长途电话吵学斌,发泄我的情绪,不然我的情绪怎么会这么多?我对自己太严厉,大家把我推到台湾,我觉得我应该达到一个程度,可是我又觉得我的表现不是大家想像中的好。担任电话预付卡的代言人,我有放轻松的感觉,因为我有做到唱歌以外的事情。
后记
变得,不一样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智成了。这次返马,虽然面对一连串的通告,但站在大家面前的他,总是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智成说他变得不一样了,这点可以从外型感受得到的。
发现智成很爱打歌,他面不改色说:“学斌听见我的《声音》,变成我的《伯乐》……”哇,他一口气帮自己和学斌最近写给林宥嘉唱的《伯乐》打歌,厉害。打歌次数太多,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说:“做音乐也可能是一种《背叛》,哎呀,又帮人家打歌了。”超过一个小时的访问,笑声不断。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