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视新闻主播克朗凯与世长辞,奥巴马说他是“在不确定的世界里的一个确定的声音”。他的名字,成为美国主播的代名词。
12年前来到美国,惊觉原来马来西亚没有主播,我们有的不过是新闻播报员。我到今天还在怀疑,大马到底有几位真正称职的记者,还是许多“记者”不过是有闻必录的记录员?
太多不长进的新闻从业员把一切问题归咎给制度,怪罪于恶法,但制度和恶法还不是由人所建立?在建构这一切的过程中,新闻从业员又扮演什么角色,是为虎作伥,还是力挽狂澜?这是许多新闻从业员不曾深思的问题。
然后,又有一些嫌新闻事业不赚钱而不愿从事新闻事业的“评论人”,专爱骂大马新闻工作者没有水准,不敢冒险,不敢和老板做对,而他们自己却明哲保身地赚钱,不曾见他们冒险得罪自己的老板和主流。我不禁怀疑,什么才是他们真正信仰的原则?
如果说群众冷漠,有多少所谓的评论人不是见风转舵的识事务者?有一年在北马演讲,因为讲题和同性恋有关,一些人,包括一些基督徒用尽可能使用恶毐的骂词骂主办当局,结果几个联办团体见危抽身,几个本想致辞的人,包括一位还算著名的时评人,也说不来了。我只能摇头,这些人的原则在哪里?我反而觉得那些敢以真姓名骂同性恋的人,虽然有欠文明和理性,但还是比他们相对有水准。
我们社会最大的问题不是天然资源或人才的问题,或恶劣的制度,而是没有理想。阳光普照大地,生命却没有奔腾澎湃的热忱,对主流毕恭毕敬。
很多人轻视炽热的血气,以为那是不屑的“冲动”。对不少人而言,“理想”是贬词,大概和幼稚天真同义。不少老板要用人时,就以“理想”召唤,当员工因“理想”而有所要求,他们则以“现实”晓示“苦衷”。
太多荒谬的人,这是一个荒唐的社会。
92岁的老人家走了,美国很多人怀念他的声音。克朗凯经历动荡时代,他公正客观的原则和作风,创下评断后来新闻从业员的标准。他的魅力不只在于磁性与厚重低沉的嗓音,而是声音承载的信息与内容。他是社会的良心,是理性的声音。
世界是可能不荒唐的,如果我们因为理想而拒绝荒谬,如果我们充满与荒唐搏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