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曾经说过:这世界危险,不是因为其中有很多邪恶的人,而是有太多人冷漠犬儒,无心对抗邪恶。
纽约市最近选出了历史上第一位亚裔主计长刘醇逸,他是台湾移民。在就职礼上,他公开说“我是台湾制造,为此感到骄傲”。每次和大马人谈及大马种族主义的问题,总有不少人对我说“这是马来西亚,不是美国”,好像美国从来平等,大马“注定”不公平,因此“正常”。
大马社会和美国最大不同,不是后者繁荣富足,或是平等自由,而是前者有太多冷漠怕事的人,整体社会缺乏见义勇为的精神。结果在发展路上,胸无大志,进退失据,裹足不前。很多人只有兴趣参加一两场活动,没有兴趣搞运动。太多人动不动就说自己中立,没有立场,其实是逃避担当。
美国在50年前还有种族隔离政策,异族通婚犯法,这种事曾经在马来西亚发生吗?如果了解美国社会文化和历史,在平权问题上,美国曾经远远不如大马。不过,面对不公不义的社会现象,许多美国人选择对抗,我们当中有太多人则选择退让;他们走出来反对歧视,我们则见危抽身,临难苟免,只为一己身家性命打算。
我不是在批评政治人物,大马太多主流政治人物没有骨气没有种,对一些政党领袖,我已经彻底失望,现在连提都不想提。我要批评的是一种民间文化,一种无情、冷漠、懦弱和自私的文化。
反贪委员会官员盘问市议员陈文华,骂他“华人笨蛋”(Cina Bodoh),我们的社会有什么反应?政治人物跳槽导致州政权变天,没有水准的政客有此动作,我一点都不奇怪,但老百姓又有什么反应?很多人连穿黑衣无声抗议都不敢!
当社会出现争论性课题时,许多人说自己立场中立,因为对有关课题不了解。无知不是罪,但自知无知却无心了解,却是大问题,我们的社会有许多人没有了解真相的热情。
许多美国人面对不公义的事时,挺身而出,纵使事不关己,也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否则奥巴马不可能在黑人仅占总人口13%左右的美国出任总统。美国少数族裔为争取平等,知识份子为争自由,可以走上街头示威抗议,许多人以种种方法表达意见。但大马社会许多人没有理想,没有突破困境的决心与毅力,动不动就说“这是现实,我们能怎么样?”或“现实就是这样的啦!”结果什么就不必做了,逆来顺受,沉默是金。
人才不回国,许多人只会怪政府,可我们自己又是否反省民间犬儒、懦弱、怕事与不思长进的文化?政府不公,我们又到底做了什么?高官贪污,我们又做了什么?有人走出来抗议霸权,我们是否以行动支持?有人反对不公,著书立说,读者不妨问问自己,到底买了几本著作或出席了几场讲座?你会奇怪知识份子不回来吗?
专制政府可恶,但民众的沉默与犬儒才真正可怕。沉默的大多数往往造就暴君,促成邪恶,深化偏见与歧视。问问自己,面对不公与不义,曾经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