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马反斗星黄明志,4年前一首《Negarakuku》饶舌歌,被标签为“坏孩子”,明志因此公开道歉。4年后,自导自演电影《Nasi Lemak 2.0》,票房短短4天突破150万令吉。黄明志以成绩证明他的才华获得赞赏,创出属于自己的路。
黄明志是一个坦率的青年,他接受《光明日报》访问时承认,他不时在路上遇到Uncle拦路训话。不过,乐观的他说:“其实被人骂是好事,起码有人正在讨论我的作品,对创作人而言,写一首歌之后,静悄悄渡过一年,没人讨论,是一件可悲的事。”
《Nasi Lemak 2.0》上映后,黄明志再度在全马爆红,提起此人会引来两极反应,一是“创意、大胆、正义感!”,二是“无聊、猥亵、叛逆!”,鲜少听见中立的反应。
所以他说,支持他的人很多,讨厌他的人也很多,每一天在推特及面子书,痛骂黄明志作品的人也不少。
黄明志自2007年陆续上载的作品,包括《麻坡的华语》、《Negarakuku》、《丘老师的ABC时间》、《大闹国能》,以及炮轰柔佛古来东姑阿都拉曼太子国中女校长茜蒂英莎发表种族言论等,在政坛、民间引起极大争议,他也多次被警方传召问话,险些吃官司。
曾被指污辱国歌
目前,他是全职创作人,每日工作就是写歌、拍广告、电影等。
当记者问到,黄明志从《Negarakuku》短片开始,被指污辱国歌而沦为“政客公敌”,现在他已能拍电影公然明嘲暗讽政客、政治乱象,从批评到激赏……”
他忽然打断记者的话:“其实我迄今仍被人‘骂到乱!’,《Nasi Lemak2.0》刚上映,怡保某非政府组织就在戏院示威抗议,幸好我已习惯被骂。”
他说:“其实被人骂是好事,起码有人正在讨论我的作品,对创作人而言,写一首歌之后,静悄悄渡过一年,没人讨论,是一件可悲的事。”
“很多人觉得我很疯狂,其实我只是普通人,普通人生气时也会骂人,开心时也会笑,我也是普通人啊,我只是制作普通人喜欢看的短片。”
他指出,自己在YouTube上载的短片,所渲泄的情绪,也是普通人的感受,差别在于他将自己的情绪制作成影片,其他人没有。
神秘人投资电影100万
由于黄明志频频上载争议性短片,当他为电影《Nasi Lemak 2.0》筹集拍摄经费,许多投资者被吓跑,苦等一年后,终于有一名身份神秘的华裔商人愿意资助约100万令吉经费。
许多投资者觉得黄明志形象吓人,因为他们从YouTube、面子书及新闻了解他的为人后,忍不住摇头:“哎呀,黄明志这个人很麻烦,他拍的电影极可能无法上映,一定亏本!”黄明志忍不住说:“哎呀,很多贵人被吓跑了。”
全片仅用相机拍摄
不过,当他将《我要见首相》短片放上网,内容指他花了一年时间向国家电影发展局及创意基金等部门申请拨款,也曾陈书首相署要求会见首相,可惜皆无功而返,短片吸引约100万人观看,后来就有一名匿名华裔商家打电话来,愿意小本投资。
聊天过程中,匿名商家说:“明志,我知道你不是玩玩的人,所以决定投资你的电影。”
黄明志说,对方很少话,只要求他保密身份,也没解释为何要投资这部电影,可能是被YouTube短片所感动。
“其他马来艺人也以半赞助姿态来演出,他们喜欢我的剧本,所以只收车马费,不计酬劳,如果是正式邀请这些明星,制作成本绝对付不起。”
他说,接着相机、啤酒及手机商也陆续来赞助,他们也曾担心赞助黄明志,可能会影响品牌形象。“因为大家的印象,我总是惹事生非。”
《Nasi Lemak 2.0》最令他骄傲的是整部电影都是用相机拍摄,在大马拍一部电影,大约需要150万至250万令吉,但是这部电影成本只在100万令吉以内。
“开拍《Nasi Lemak 2.0》之前,我已写好7个剧本,但是我选择这部作为处女作,如果票房好,下一部电影很快就能开工。”
小学开始与老师呛声
话说黄明志就读六年级那年,某天老师进来课室一边询问同学一边记录:“谁家是驾宝马、马赛地的?请举手……明天请带100令吉来”、“谁家驾本田及丰田,请举手,明天带80令吉来”。
当老师问到“谁家是驾普腾的,明天请带20令吉来”,由于黄父是驾普腾的,所以黄明志马上举手,老师想一想黄父曾投资金店,叫他第二天也得带100令吉。
与校长理论获认同
黄明志好奇地问到:“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接着老师才派发每人一张捐款表格,叫同学们“乐捐”,他不满地说:“表格上不是写乐捐吗?为何你规定每个同学捐多少钱?这不叫乐捐,我很不快乐。”
当时理亏的老师竟然还骂黄明志,恫言要带他到校长室,他回家完全不向父母提起捐款的事,第二天同学都交钱了,老师质问黄明志几时要交钱,他反驳到:“我是不会给钱的,因为我很不快乐,一些有钱人很吝啬,你却逼他们捐钱,一些穷人很慷慨,难道不能自发的多捐一点钱?”
黄明志抛出一句“老师,你是伤害穷人的自尊心”,被惹怒的老师厉声斥责:“你再多话、再不带钱来,我就带你去校长室!”于是黄明志一个箭步走出课室,与老师一同到校长室理论,最后校长也认为老师无理。
翌日,校长宣布同学可以自由乐捐,结果每个同学快乐地交出5令吉。
Uncle拦路训话不反驳
在黄明志的创作路上,经常遭到奚落、贬低及网友的谩骂,“你去死啦”、“打工啦”、“你不懂电影啦!”,而且经常有人拦路,教他“做人的道理”。
“有时候,我走在街上或在茶餐室吃饭,一些Uncle忽然出现,将我拉到一旁说教,他们批评我的短片无聊、比不上外国,叫我好好打一份工,不要搞三搞四。”
他形容一些拦路民众有的怒气冲冲、有的啰啰嗦嗦,但是他从不会反驳或对骂,只是不断点头,“通常我会说‘嗯、嗯、嗯’,因为这样我才能快点离开。”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已习惯闲言闲言,我会聆听有建设性的批评,不理会恶意批评。”
父母支持做每件事
黄明志说,自从他中学毕业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获得家人支持,因为他总会不断与家人沟通。
“我觉得与父母沟通很重要,我会向他们解释我所做的每一件事的原因。”
他举例,在《大闹国能》短片中,他曾告诉父母,停电是政府不对,如果大家静静不出声,家里一定经常停电。“台湾位于地震地带,一年地震上百次,停电还情有可原,不过我在台湾住了6年,从没发生停电,所以大马停电可以原谅吗?”
他说,短片上载3天后,引起首相纳吉关注,马上指示国能关注停电问题,虽然停电是技术及器材所致,至少他行动之后,给有关当局带来压力。
明志独白
99%歌曲没粗话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黄明志的叛逆及自我也并非一天造就的,以下为黄明志独白:我从小就是令父母及师长感到头疼的孩子,还记得小学时代,我经常和老师吵架,老师不断向我父母投诉,不过我每次都会向父母解释:“这件事情,老师做得不对。”
我不像其他孩子,只会逆来顺受,就算被父母打骂也不愿讲真相,静声不语面对老师的无理指责。
求学时代,我从不参加黑社会,也从不打架,每次遇到不平之事,就会直接去校长室理论,我是讲道理的人。
非“老粗”而是文化人
我最骄傲的一次,是在高中三那年,担任文艺会的导演,我将争议性的表演内容带上舞台,例如找人扮演拥有7个老婆的韦小宝,演戏对白也用“本土化华语”,这个做法深受学生欢迎,老师却很反感,不停投诉。
老师越是反对,我越想突破,人类越来越进步,因为不停迎接挑战,如果每个人穿上兽皮、吃生肉,不敢起火,人人觉得自己生活很安定,不会有今天的文明社会。
疯疯癫癫、粗俗是大家对我的错误印象,其实我不是“老粗”,而是文化人,试问老粗会在家写歌、剪辑、使用电脑及上载吗?
我不是刻意用粗话短片去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歌曲需要,我所作的歌曲,99%是没有粗话,只是比较少上载,大家应该看看我不骂粗话的歌曲及短片,就会明白我。
父亲的话──黄安熙(51岁、歌唱比赛评审)
学上网与明志沟通
我热爱唱歌数十年,当明志还小的时候,我就带他去唱卡拉OK,他年纪小小就能唱Beyond、巫启贤、披头四及许冠杰的歌,爱耍宝的他甚至会唱《老黄卖瓜》这类古怪歌曲,可能在我的耳濡目染之下,他长大后也很爱唱歌表演,而且青出于蓝。
他的思路敏捷,独特的思考方式,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但是他每做一件事,包括制作短片及歌曲,心中已有腹稿。
我绝对支持他所做的每件事,他已不是小孩子,我不能总是管着他,例如我事先不知道他拍摄《大闹国能》短片,其实他是发自内心,想要政府改善停电问题。
当明志上载争议性短片,媒体大肆报导后,一些麻坡乡亲父老无法接受,不断批评我们一家,但是明志不理会他人的批评,通常都一笑置之。在我记忆中,明志与其他孩子一样,成长过程中总是爱吵、爱闹、乱发脾气,起初我很头痛,后来想想,如果孩子是自闭儿或过动儿,才令父母担心。
其实明志不是经常都愤世嫉俗,有时候还是有可爱一面,偶尔会出其不意给父母惊喜,我不想与儿子有代沟,所以我学电脑及上网,上YouTube看明志的短片。
好友的话──叶锦诚(29岁、商人)
明志常在班上耍宝
我和明志是中一同班同学,迄今已是十多年老友了,黄明志为人好动、常在班上耍宝,在任何活动上,总是扮演带动气氛的角色,甚至有意无意讲黄色笑话。
明志和我们一班朋友都是“现实主义派”,我们反对虚伪的卫道之士,由于理念一致,才成为“死党”,后来我们一块到台湾留学,感情更加好。
我性格内向,从不敢表演,但是明志不停鼓励我,我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参与《我要回家》、《没有烟抽的日子》及《Nasi Lemak 2.0》的演出。
明志在台湾留学期间,面对学业问题、找不到工作及失恋,那是他最颓废的时候,所以经常喝酒、远离所有朋友,不过当时他的作品是最棒的,例如《麻坡的华语》、《Negarakuku》批评大马社会不公平一面。
我希望他不要太忙于工作,可能他的心志被现实社会消磨了,所以音乐作品缺乏以往那份批判性及大胆,如果要我对明志说一句话,我会说:“我爱你”。
【黄明志小档案】
年龄:28岁
家乡:柔佛州麻坡
家庭背景:父亲黄安熙,母亲王光芳,一妹一弟
学历:麻坡中化中学、台湾铭传大学
职业:全职词曲创作人、广告及影片创作
作品:Negarakuku、丘老师的ABC时间、麻坡的华语、我要见首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