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的胡子、大大的肚腩、鲜红色的帽子和大衣，加上“HOHOHO”的笑声，这些基本元素构成普通人对圣诞老人的想像。11月21日，刚于香港的圣诞老人选拔赛中胜出的陈柏图，带着“Santa Banana”的名号远赴瑞典，参加今年的“国际圣诞老人运动会”，与诸国圣诞老人代表一较高下；四天后，他带着冠军荣誉凯旋。当陈柏图摘下假胡子，脱下圣诞服，其实只是一名27岁的年轻人，也没有大肚腩，一头金发是他活力的外观。

明报记者一路上跟随穿上圣诞老人服的陈柏图，一路上碰到不少小朋友。陈柏图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但小朋友不太领情，有的甚至害羞地躲在大人后面，流露出好奇和紧张的复杂眼神。老实说，圣诞老人大同小异，谁知道这个又是什么来头？

商场门口的对面是一所小学，放学的小朋友陆续从学校出来，由在门口等候的家人或外佣接回家。陈柏图先拿出日本圣诞老人赠送的剑球表演，可能是因为陌生，一开始小朋友不太给这个冠军圣诞老人面子，反应有点冷淡。陈柏图有他的应对方法，他放下剑球，拿出气球来吹，再扭成各种形状送给小朋友。现场顿时一片雀跃，小朋友纷纷围拢过来，排着队要气球和拍照，恍如圣诞节已提前来临。围观者渐多，连吃午饭路过的中学生也来要气球，陈柏图几乎无法脱身出来接受访问。

以擅搞气氛亲和取胜

陈柏图并非首个在国际圣诞老人运动会上取得佳绩的香港人，最近两年的香港代表先后夺得季军和亚军。陈柏图说，香港代表的优胜之处是善于搞气氛，够亲和。记者虽没有随行看他比赛，但以访问当日所见，自然是无法质疑这个说法。

现场感染力这门得意技能，是陈柏图平日所练就。本身是魔术师的他，经常面对各种各样的观众，他还为自己取了一个很卡通的名字——香蕉王子。然而他和常人所知的魔术师又有所不同，他不仅要上舞台表演，也常在电脑面前设计魔术流程，虽然薪水不多，甚至母亲也担心他的经济情况，但陈柏图却做得很开心，设计的与其说是魔术流程，不如说是快乐的方程式。

在他看来，魔术师就像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到了圣诞才送礼物，而他每天都在送“礼”给别人。魔术究竟有多大魔力？有一次，陈柏图在一家酒吧变魔术，表演完后竟有一名女士跑过来紧紧抱着他，感谢他的魔术给她带来了片刻的欢乐。那女士告知，她一整天在公司都不开心。

两前辈陪练
尝“难吃”圣诞粥

说到梦想，陈柏图小学时想过当社工，读中学则想过到老人院做看护，“因为和老人家谈天获益多，不像年轻人般急促”。读书时由于经常去做义工，老师便叫他去学魔术，运用到义工活动中。随后他发现魔术师和社工一样可给予别人欢乐，遂花了半年向魔术师父展示诚意，终于打动对方收为徒。五年前，陈柏图又开始扮圣诞老人，源于有一次表演完毕，有个魔术师朋友告诉他扮圣诞老人也很好玩——那魔术师朋友正是前年代表香港出战国际圣诞老人运动会，并获得季军的“Santa Mario”高添羽。

高添羽参加香港圣诞老人选拔那年，陈柏图还只是以朋友身份在场外为他加油打气。见朋友参赛获益良多又好玩，陈柏图也忍不住在次年报名参赛，虽然仅获第三名铩羽而归，却也没有气馁，今年卷土重来，终于以第五代香港圣诞老人的身份前往瑞典。前两年的港区代表高添羽和何永亮（Santa Rainbow）则担任教练——以他们之间的友谊来看，也许更像是“有苦一齐扛”的陪练。比如为了应对项目之一的圣诞粥竞食比赛，陈柏图每天都要练习吃粥，两名“前辈”也陪着吃。吃粥有什么可怕？陈柏图告知，原来圣诞粥是由麦皮、牛油、肉桂等多种材料煮成，传说是北欧每家每户做给守护精灵吃的，不仅不合亚洲人口味，连瑞典当地人也不见得爱吃，Santa Mario更用“难吃”来形容——而且为了达到训练效果，他们还把训练的粥弄得更难吃。结果，陈柏图发现比赛时吃的粥比想像中好吃得多，更在该项目中勇夺第一。

操体能骑“狂牛”学唱瑞典歌

圣诞老人确实不好当。参加圣诞老人运动会，就算不需要十八般武艺，也要经历五个竞赛项目的考验，圣诞粥竞食只是其一。因为每年的项目都不尽相同，陈柏图的赛前训练计划也只能根据往年的竞赛项目来制定。除了练习吃粥，每天的训练还包括掌上压200下、跑篮球场50圈操体能。其中一个项目很特别，是“狂牛竞技”，参赛者坐在一部不停摇动的电动狂牛上，能坚持最长时间不被甩下地者为胜。为此，他们特地向机电署申请，从别处借来电动狂牛来特训。去瑞典前当然少不了学几句瑞典话，学两首瑞典歌。

国际圣诞老人运动会虽说是竞赛，却更像是乐也融融的派对。各国的圣诞老人出发前都准备好礼物带到瑞典去交换，陈柏图跟来自日本的女圣诞老人更有一同“落难”的经历：他们在斯德哥尔摩转机时一同遇到飞机延误，行李也一同不知所终。日本的女圣诞老人还是一名大学生，到瑞典比赛有母亲随同，因此陈柏图用日语写了一张圣诞卡送给其母，写道：“做人妈妈难，做圣诞老人妈妈更难。愿天下妈妈都幸福愉快！”

在瑞典的那几天，他们每天清晨五点起床，开始一天的活动。陈柏图最难忘的，是比赛前一晚根据大会安排沿着火把走入森林中的圣诞小屋，和当地人一起开营火会。北欧的冬天夜幕很早便降临，人们也早早回屋安寝。陈柏图与同行的Santa Mario和Santa Rainbow则尽情发挥港人贪玩本色，跑到雪地里玩到深夜才回酒店睡觉，更拿出从香港带来的鱼竿凿冰钓鱼。何永亮虽然在比赛中扮演陈柏图的圣诞麋鹿协助他比赛，但他全无身在比赛中的感觉，他说在瑞典的每一天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在比赛结束当晚的庆祝会上，陈柏图在毫无准备下获邀讲话。面对来自各国的圣诞老人，他说的第一句便是：“我们来自一个冬天不会下雪的地方……”小时候，陈柏图眼中的圣诞老人高高在上，现在他认为，只要相信自己有传递快乐给人的力量，有送礼给人的心，那每个人都可以是圣诞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