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政治强人,可以主导政权长达33年之久,这是一个很难复制的记录;然而,随着年龄之老去,以及开放多元时代的到来,强人之离去,也是必然的结果。
泰益玛目强势领导砂拉越政治的时代,即将划下句号。砂土保党的最高理事会会议上,泰益表明他要退位的意愿,他也将在两天内说明权力的交接详情。
值得玩味的是,泰益的退位,全程可以说是他自己的安排和决定。从退位时间表、权力交接部署、日后的角色和位置,似乎都根据他心中的盘算,一一推出,也根据他手上的权力,逐步落实。
甚至接班的人选,土保党作为执政权力的基础,都把决定权转交给泰益,由泰益钦定其属意的人选。
这是强人政治的特色,个人的影响力,超越他代表的政党,甚至超越了体制;强人巨大的影子,笼罩了政坛,即使退位,还可以延长下去。
如果按照政党政治的原则,一旦泰益宣布要退位,土保党最高理事会应该选出新的党魁,并代表该党出任州首长,这也是一般以党领政的形态。
而土保党交出了决定权,则泰益将可以全权决定继承者,泰益的人选,很大的可能会继续他的政策,延续他的风格,乃至于让泰益继续发挥影响力。
从积极的角度来看,这可以是土保党派系竞争的缓冲垫,土保党可以避免在泰益退位之后,出现分裂,进而也可以稳定砂州政局。
然而,从相对的角度观察,这将让后泰益时代的土保党和砂拉越,继续泰益式的政治;泰益退位不代表泰益的势力退出政治舞台,他日或许他将出任州元首职位,这个原本的仪式位置,日后可以成为一个和权力有微妙关系的职位。
当然,泰益本身也很可能有政治平衡的考量,除了他自己的意愿之外,他也要考虑土保党的派系问题,同时,也得多少顾虑中央政府的意愿。在几名可能的人选,阿邦佐哈里、阿旺登雅、阿迪南,甚至是爆冷人物,任何人出线,都离不开主观意愿和权力关系的折衷。
然而,泰益就是泰益,始终只有一人,不可能有化身或变身。当泰益下台,他的影响力会继续存在,但是,继承者不会再有他的强势地位。
泰益的崛起,毕竟是在一个民主意识相对薄弱的年代,他能够应用手上的政治资源,集中权力,也能够建立一套论述,说服党内和民众的支持。
如今年代,讯息多元化、人口城市化、思想自由化,新的首长要配合不同社会阶层的需要,要接受党内的约束,要受到在野党的制衡,也必须加强和中央的沟通,在在将使砂州政治生态转变,呈现一个不同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