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一路有你》中的热气球升空时,妙言眼眶内打转的眼泪,是温热的。
这不只是已逝老同学梦想成真的感动、长辈认同孩子的伴侣选择、孩子尊敬父亲的传统观念而已,妙言清楚感受到彼此互相尊重、包容而衍生的爱,那种淡且不言而喻的爱,温暖动人。
再次踏上槟城的这个小岛,而且还是坐在这间曾经很熟悉的戏院内观赏《一路有你》的电影首映,妙言内心的感触,何止是电影内纯朴又真实的情感而已。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流着,在同一个戏院内,坐在旁边的是别人的女朋友,而不再是那个会为自己擦眼泪、拥抱她的启灏。
事隔3年,妙言也实在不是故意在电影院内突然想起,今天是分手纪念日。
这,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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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跟我交往这么多年?”
那是一周天的晚上,妙言还记得。通电话是两人临睡前的习惯,虽然分隔两地的两个人有着不一样的作息,但也尽量维持着这个习惯。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呢,你是猪头。”
不过,这次妙言并没有得到“傻瓜”的回应,电话另一端的启灏用冷冷的语气追问着答案,冷得妙言想撒娇的空间也没有。
“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在逃避我,对不对?过去6年,你从来都不曾试过没有回我的未接电话。”妙言把心里的疑惑全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爱我?跟我交往了这么多年?”
“怎么啦?我们上个星期不才深入地聊过吗?猪头。”
不过,妙言依然没有获得启灏“傻瓜”的回应,启灏继续追问下去。
“你为什么会爱我呢?”
启灏的一反常态,让妙言觉得不对劲。
“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电话的两端都是安静的。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吞吞吐吐的,是想要跟我说分手吗?”妙言鼓起勇气,假装很镇定地问着。
“嗯,不如我们分手吧。”
启灏终于进入正题,把话说出口。电话的两端沉默了片刻。妙言完全给不出任何的反应,一切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上个星期聊天时,你不是感动着对我说,原来你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交往6年后,你还是这么深深地爱着我吗?”
妙言仿佛感觉五雷轰顶,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上个星期的话是真的,还是刚才的话是真的?
妙言慢慢地回过神来,第一次感觉到,跳动着的心,是痛的。这就是心如刀割的感觉吗?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了。
“为什么要分手?”
“你每天都忙着工作,妈妈觉得你不是合格的媳妇。”
这是分手的理由?妙言在电话的另一端只觉得软弱无力。
“是妈妈不爱我,还是你不爱我?”
“我们交往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想过要来槟城居住。”
“我们不是计划好待下一届大选结束后,我就辞职离开吉隆坡,搬到槟城来住吗?这个想法都没有变过,你也知道的。”
妙言的世界好像在下着大雨,但明明前一秒钟,太阳还是高挂的。她犹豫着,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同一个人说的话却是有天渊之别。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妙言开始陷入歇斯底里中。
“你是不是喜欢了别人?”
电话内又是一阵沉默。
“嗯。她已经等我很久了,我们是很好的同事,很谈得来。”
妙言觉得一阵晕眩、快窒息了,那个自己很引以为傲的好男人,想抱别人去了。
心碎了一地的妙言,竟然就在分手的2天后,被告知有人看到启灏拉着另一个女生的手在逛商场。从此,两个牵手6年的人成了陌路人。妙言后来还从朋友口中得知,两人不久后就奉子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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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Love You。”女主角Bee在婚礼上深情地对父亲说出爱的宣言。
妙言哭了,感动于Bee获得的那份爱,加上想起3年前的事,眼泪像是没关关的水喉般掉下,特别是坐在这如此熟悉的电影院内。空气是冷的,但感动的泪水是温的,Bee与全叔的相互包容与接纳,仿佛给了妙言一个无形的拥抱,是暖的,填满了那一段感情所遗下的空缺。
启灏分手的理由可以随口换了几个,因此妙言还是很爱这个小岛,应该也不需要理由。
以前,槟城的美丽与回忆是因为一个人,但他在生活中消失了以后,妙言能用不一样的角度喜欢这座小岛的人文古迹与美食。电影结束,踏出戏院,妙言擦干泪水,决心与友人再好好认识这个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