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邹小灶很认真地重复一次。

“怎样怪？”蓝小青不是很在意地随口问道。

“从上个星期开始，原本还是正常，但最近开始，我总觉得世界变了。”

“你说得那么抽像，我完全不明白。”

午餐时间，蓝小青和邹小灶在公司附近著名的餐厅用餐，小灶突然说起这个“怪怪”的话题。

“感觉很难形容，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明，就像你走在街道上，感觉身边的氛围完全不同，变得死气沉沉，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具体的说明。”

“或许只是睡不够而已。”蓝小青心想这种事也好提，自己有时候工作太繁忙也有类似的“症状”。

“说到睡觉，我已经整个礼拜都没有做梦了。”

“莫非你感到奇怪就是因为没有做梦？”蓝小青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每天都有在做梦，只是很多时候都忘掉了。

“有可能，总之，没有做梦后，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完全不同了，变得那么无生气，没有乐趣，偷偷告诉你，有时候我还会想到，不如自杀死掉算了。”邹小灶托着下巴。

蓝小青对邹小灶的话不以为意，邹小灶向来幽默乐观，说到自杀，绝对轮不到她。

之后，小青忙着其他事情，很常不在公司，偶尔看到邹小灶茫然无神的模样，但由于实在太忙了，也没有时间关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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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蓝小青在外面接到同事林晓玲打来的电话，她声音急促慌张，蓝小青听了很久才明白公司发生了大事。

她用最快速度回到公司，人群和警察让她无法靠近事发地点，但地上的尸体明显就是邹小灶。

她看到林晓玲，连忙上前捉着她询问。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只知道，廖主任叫她进去房间训话，不久后里面发出尖叫声，我们进去，看到……看到小灶用小刀刺进廖主任的眼睛，她的表情非常恐怖，只留下一句话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她说了什么话！”蓝小青几乎狂叫，如果不是自己太忙，一定能够知道邹小灶的问题。

“她说，跳了下去，这个噩梦就能醒来吧。”

蓝小青对开朗的邹小灶说出这句话而感到难以置信。事情就这样变成了悬案，警方草草结案，媒体夸大报道，闹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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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蓝小青在她堪称全大厦最凌乱的办公室桌位中，发现邹小灶的日记。

当天的回忆历历在目，蓝小青看着日记本，不自觉翻开来。

邹小灶日记的前面大部份内容都是公司内快乐事，蓝小青对乐观女孩就这样消失而感到伤感。

另外，邹小灶也写到自己的梦境，曾经做过快乐的梦，带孩子的梦，上课的梦，甚至有童话的梦，看得出她非常享受梦中的世界。

“如果我将在这个世界死去，我希望能够在梦中永远存活着。”

蓝小青想起当时她说过，自己很久没有做梦了，会不会就因为这样，让她性情大变了呢？

许多的答案已经找不到，蓝小青把日记本关上，却一眼撇到最后一页写了一些东西。

“梦中的我已经死了，原来这就是无梦的原因，为什么死的不是现在的我？”

字体非常凌乱，可以看出是在极度不安的情况下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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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聚会中，蓝小青把事情告诉朋友们，结果最讨人厌的病维马上下了结论。

“事情不是很显然吗？为什么你还需要问我们意见？”病维说道，“邹小灶，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了，对她而言，应该是现实世界的梦中世界的自己死掉，于是，她就认为自己被困在她认为是梦中世界的现实世界。”

“于是她就看不开自杀了，她认为从高楼跳下去就会梦醒。”

蓝小青还没有说什么，热狗罕见的反驳了病维的话。

“你怎么知道她搞错了现实和梦境？或许搞错的是我们呢？”

“热狗，你还是继续吃热狗就好。”病维不屑说道。

“或许现实世界中的她死亡了，但梦中世界真的延续了下去，我们的世界就是她的梦境，我们全都是梦中人啊。”热狗不理会，继续说。

“死了该怎么做梦？”伊德摇摇头。

“不，还是可以的。”病维突然帮热狗解释说，“死亡那一瞬间，最常出现的现象是什么？”

“看到上帝？”

“不是！是回溯自己的一生啊！死亡的一瞬间，人的脑部能够瞬间回想过去的一切，梦境为什么不能呢？现在的我们悠闲的在咖啡厅喝茶吃热狗，但谁知道是不是现实世界的邹小灶死亡前的回忆或臆想呢？”

蓝小青想了想后，一脸难以置信，但仿佛也想通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