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朋友至今仍习惯唤我“恶主编”──我说“我没当恶主编很久了”。是的,早在两年前,报社另委俊麟当副刊主任,我兼处理文教、副刊和地方社区报。
以前专注做副刊,可名正言顺风花雪月,但接受新职务后,文教部要处理文教活动、学生刊物,社区报要关心民生,副刊只能占用工作的三分之一时间。日常工作排山倒海,有时还忙得蓬头垢面,想恶也恶不起来了。
如今副刊有俊麟挑大梁,我是藕断丝连的处理【心灵】、【养生】、【悦读书房】和【护生】等比较静态的内容。
若问我处理文教、副刊和地方社区报哪个工作比较喜欢──我想,报馆既然把这几块内容交给我,已经没有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必须把它做好。
我偶尔会怀念当记者时和当副文教主任,甚至副刊主任的生活,可以很单纯的把一些课题做了,呈现出来了,即可交差。但如今要顾虑的方面很多,包括与社会层面的接触。有些课题不再只是你爱不爱做而已,而是得游走在政府、读者、社团和商家之间,必要时还得兼顾多方面的共同利益。
30岁和40岁的心态和责任都不同了,有些已经走过的路,不能回头──只能一直往前走。
有些事,以前不懂,但现在逐渐懂了。以前总是无法了解的事,现在也渐渐能够体谅。以前嫉恶如仇,现在比较能用怜悯和同情的眼光,看那可笑可怜或可悲之人之事。
今午与一位退休的前副刊同事在网络交流了一会,她说:“你已经不是我心中当年那个副刊恶主编了!”语带唏嘘。我没有问她我变得怎样了,我想这不重要。一路来,我都不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什么样子,我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子就行了。
在报社工作,是最有机会直接接触各个层面,每天都有新的事物等着你。在执行编务工作时得雷厉风行,摆出穷凶极恶的脸孔可以吓退很多牛鬼蛇神,让非关痛痒的人敬而远之不敢来干扰和干预你。“恶主编”之名是这样来的。
如今脱下副刊主编的战袍后,处理人事与活动更多于编务,“恶”字挂胸口反而易搞砸。所以一早就收起“恶”字牌,洗心革面做回一个正常人。
这篇手记,同事之前问我打算写什么,我说:一早就拟好题目,就写〈我没有当恶主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