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受到推广童玩团队成员一致推崇为陀螺高手的年轻志工,在乔治市入遗街头庆典打陀螺游戏的旷地,向我展示他的右手掌。虽然已近入晚,不过还是看得清楚他掌心上出现一小个血红破洞。
看得出来,这位志工施展“夹钉”或“抛手”把陀螺放在掌心固定的位置旋转,没让陀螺游走,导致掌心给钻出个血洞来。回看人的生活也是,如果生活多年依然裹足不前、原地不动,蛮危险的。
童年时期,我与玩伴玩过不下百次的打陀螺游戏,虽然未曾有过因为打陀螺误伤身边人的事情发生,不过,像这位志工的“遭遇”,就略有所闻,因为“牵牛”游戏。
只需要两个或至多5个玩伴,在足够空间的旷阔泥地就可以玩“牵牛”,是乡村男孩专玩、也是施展打陀螺“夹钉”或“抛手”高难度技术的精彩童玩游戏。
首先,在地上画个“牛棚”,是个圆径大约一尺宽的圆圈。离“牛棚”大约8尺处,画条横线。依先后次序,从横线处开始,以陀螺绳子牵动在地上旋转、或用掌上转动力度比较有劲的陀螺,碰击横躺在地上的牛(陀螺),使其往“牛棚”方向移动,称为“牵牛”,目的要将玩伴的陀螺牵进“牛棚”。
被牵进牛棚的陀螺将被半埋在预先挖好的“牛坑”圆洞,面对被“吃肉”的命运,任由玩伴每人一次以陀螺钉子往牛(陀螺)的身上插戳。遇上普通钉子的话,还算幸运,顶多千疮百孔,倘若订下“换钉”规则,遇到“斧头钉”,难免被戳成缺块、体无完肤。
物质匮乏的六七十年代,一个陀螺只售一角钱,但是并非每个孩子都有太多零用钱购买。要找到一个玩得顺手的好陀螺不是容易的事,一旦觅到心头爱,哪能舍得玩“牵牛”被吃肉破坏,所以除了“换钉”,也多会订下另一规则“换牛”,被惩罚吃肉的陀螺可以用另一个来替代。
用来替代“吃肉”的陀螺,多是之前玩过牵牛遭遇“吃肉”后伤痕累累、或经过特别自制的那一种。小时候,乡村多处可见的番石榴树干,就是用来自制陀螺的好材料。用番石榴树干制作的陀螺,木质韧性,即便被多次吃肉猛戳,顶多出现小洞“伤口”,被破块缺角的情况极为罕见。
“牵牛”用的陀螺,钉子短小不尖利,用在“吃肉”比较逊色,所以“换钉”的规定就让每个玩伴有得选换在“吃肉”时专用的另一个陀螺。
“吃肉”专用的陀螺都会经过特制改造成更粗长的钉子,甚至有用铁锤将钉子尾端猛锤成扁平锋利的“斧头”形状,制作成“吃肉”的锋利武器──“斧头钉”。
“斧头钉”陀螺,钉子遍尾半斜,不适合“牵牛”。它和一些钉子失衡的陀螺一样,打在地上会有高低乱跳、旋转不稳的“跳钉”状况出现。遇到这种状况,除了用铁锤敲打,不然就要把陀螺钉塞进细细的门缝相夹,左绞右撬,才有可能把陀螺钉子调整,让它平稳旋转。
陀螺会因为强行改装或钉子欠缺直竖平衡,导致“跳钉”。没规律的旋转跳动,让它失去原有如舞者在宽阔舞台旋舞散发出来的美丽和优雅。人生亦复如此。做回原来的自己,重新找回稳健行转的平衡点,保持常态,在宽大的舞台上,令人赏心悦目的优美舞姿,何惧不能重新再现?
以掌上转动力度较大的陀螺,碰击横摆地上的陀螺,目的要将玩伴的陀螺牵进“牛棚”。(图:作者提供)
半埋在“牛坑”的陀螺,任由玩伴以陀螺钉子往身上插戳“吃肉”。(图: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