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於5月21日落幕的2016吉打古王朝国际研讨会(Kedah Tua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2016),槟城理科大学文物考古学院(PPAG-USM)招徕全球40名考古学者,聚首在北方小镇,为此处埋葬的古文明作最温柔的发声。进行长达两天的研讨会议後,代表“五大古文明”的5名考古学家,在布秧古陵庙遗址立下5座认證碑上签證,由英国牛津大学考古学家Dr Stephen Oppenheimer向全世界的考古界郑重宣佈:“吉打布秧谷为东南亚最古老的文明!”
消息传开来,全球考古界引起巨大迴响,理大考古专案组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申遗工作也正式开案,今年恰好是布秧谷陵庙出土的90週年,本该是一件值得振奋的大事,相反的,在家国像微尘般悄悄地扫入地毯下,无息无声。
上世纪初,常驻在东南亚区域钻研兴都与佛教文明的英国考古学家夫妇Quatrich Wales和Dorothy Wales,是发现布秧谷兴都教陵庙的先驱。1926年6月中旬,他们沿著暹罗与吉打边界,来到吉打双溪大年,当时率先在吉打玛莫村(Kampung Merbok)一处园林内挖掘出一尊完好的佛像铜雕,经过考究其雕塑形象与印尼婆罗浮屠(Borobodur)佛教遗迹的雕塑相符。尔後,投入长达10年的努力,挖掘出一批石雕神像、青瓷器皿、梵文碑铭等,并成功重塑占地大约140平方公里,多达50座充满著南印度朱罗王朝遗风的陵庙遗址。他们在挖掘过程,在陵庙範围发现一支剩下半截的赤红断樑,仍见到兴都文化的标誌如莲花和古钟,雕塑呈现群山林谷的意境,後来根据考古鉴定,带有朱罗古国(Chola)建築的遗风。朱罗王朝是公元1世纪至13世纪的南印度半岛古国,是印度艺术殿堂的黄金时期,从文学、音乐、诗歌、戏剧、雕塑、建築、绘画都深深影响了兴都教的荟萃。
在Quatrich Wales的论述里,从布秧谷古庙和陵墓範围出土的雕塑,初探公元4世纪开始,当时的朱罗皇朝善用季候风的助力,航船载送了大量的僧侣、雕塑工匠、商人到东南亚的泰国、柬埔寨、印尼群岛和马来亚,传扬了南印度的文化底蕴,尤其是“罗摩雅纳”的史诗深深地刻印在吉打马来民间的舞蹈、祭祀、雕塑、皮影戏里。
2013年12月3日,双溪峇都(Sungai Batu)居民向理大考古系师生求助,继而揭发某房地产发展商在掩人耳目下,将第11座布秧谷兴都教陵庙遗址剷平,随著各方挺身抗议,州政府此时见势不妙,挡住了摧毁之手。不过,一经非官方单位查證下,方知有关地段早在1993年,由当时国阵执政下的州务大臣奥斯曼亲自批文发展,惟工程一直拖延至2011年,转由伊党执政之後,再次批准发展商重启神手…………
弊端曝光数天後,时任州务大臣出来浇熄各方的怒火:“被剷平的千年陵庙遗址已经於事无补,州政府只能保證在原址重建,并确保与原貌的结构一模一样!”
官方空洞的承诺,3年悄逝。幸得理大考古系师生,几乎每天来到布秧谷遗址站岗守护,一方面还将该处列为学院长期授课、考古、研究的实习地。近年来,考古小组藉著外国史学家的援力下,在一片方圆约30公里油棕园里,再发现多达30处朱罗王朝遗留的地下炼铁厂。这项突破性的发现,不仅探测出我国文明古国已经出现炼铁厂,也将布秧谷兴都教文明历史脉络推前到公元3世纪。
蹉跎了90载,埋葬在地底的古文明,像离散的拼图被外国学者努力拼凑,後又被恶势力拆解,到底是布秧谷的奥秘深不可测,还是家国主人有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