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在荷兰街一间酒店遇到很多年不见的林永隆。他带着日本的学术研究人员Yamaguchi(笹川记念保健协力财团的山口和子)和乐生的赖泽君,说是特地来马六甲看一个小岛,在五屿岛附近。他说,那是英殖民政府在马来亚最早的麻疯病院。
吓,有这样的事?我没听人说过?于是哀求他一定要带我去看看,他也爽快答应了。
然后大家都事忙,这一别到真的包小船去,是两年后的事。
今年3月6日,我和陈彦妮兴致勃勃跟着林永隆,在离甲市区往南约10公里外的旺梨(Umbai)小镇附近码头包了一艘小船,向期待已久的小岛进发。在这半年以前,我中过风,幸运的,我现在四肢还能正常活动,和大家一起行动和记录。是的,比起麻疯病人,我算是很幸运。我无法想像麻疯病人当年受到的歧视、被视为必须被这样彻底隔离的一群不幸者,他们连亲人孩子都不能相见。如果有婚姻的病人,社会允许另一半因此要求离婚。
陈彦妮是雪州双溪毛糯麻疯病院参议员,连她也对马六甲这麻疯小岛所知不多。林永隆曾留学日本专研建筑,也是第一个主张把双溪毛糯麻疯病院保留做文化遗产的人。
用120令吉租了一艘小船,我们3人在飒爽季候风就乘着小船,往约4公里外的五屿岛稍右边的小岛前进。我终于踏上这个小岛,在相隔两年之后。心里有点嘀咕,是什么吸引人可以从日本和台湾来到这样的小岛?而我是马六甲人从来不知道它啊。
岛上没有码头,船只能停在一小片沙滩上,沙滩边有个大牌子写着“P.Serimbun”。从船上看岛,植物郁郁葱葱的茂长,但仍可见空地和路径。上岸后往四周小小的空地看去,可见一口小井,有一些小木亭、有黄布绑住的砖块、叠起的石头等,应该不时有宗教信徒来朝拜什么的,及童军之类的露营活动等。岛上其实有两个井。
问过一些人关于岛的名字由来,都说不知,也不知道Serimbun的意思。问马六甲博物馆机构的主管,他说,没有资料。后来再问其他博物馆职员,都说不知。真是神秘的小岛。问葡萄牙后裔马汀(MartinTheseira),他说,只听父亲说过在日本时代曾在此岛上砍过一些华人的头,并把尸体丢进井里。今天这井还在,一上岸便见到。他也说,这也是一个渔民获得好渔获的地方:“这岛几乎被岩石包围,只有向大陆的东边有一小块沙滩可让船只靠岸。”除此以外,他所知不多,但他肯定:Serimbun不是葡萄牙语,他也不知道意思。(我之前都听说日本人是在五屿岛杀人)。
从井后往右再左转走去,路开始有点斜上。上面弯弯曲曲的路径,植物繁茂。这是个植物容易生长、土地肥沃的地方,人住在这里,应可自种自足。走到接近山顶的地方,见到一些建筑物的遗迹,残墙有2堵,其中夹杂很多较为瘦扁的荷兰砖。根据现场所见,可能是一间10尺x12尺的建物遗迹。“在双溪毛糯麻疯病院区,最小的屋子也是这样大小。”林永隆说。
山顶不高,约三四层楼高。岛的面积也不大,根据资料,150mx600m,约一个足球场或约两个篮球场大小。
当年在公众对麻疯病人害怕和不胜其烦的情况下,开始要求英殖民政府有效隔离他们在不易被接触到地方,于是有把麻疯病人放逐到海岛上自生自灭或治疗的要求。
在不顾伦敦当时的法令下,英殖民政府自行在马六甲找了斯里汶岛来做这间小麻疯病院,收容马六甲的麻疯病人。这是英国统治下马来半岛的第一间专收麻疯病人的医疗所。
其实,林永隆透露,曾有过麻疯病院或病房或收留所的其他地方,包括太平、淡杯、木蔻山、双溪毛糯、霹雳的Pankor Laut、吉兰丹的道北、砂拉越的Pulau Satang和沙巴的Pulau Berhala等。
而马六甲斯里汶岛是麻疯病院以海隔离的第一个成功范例,虽然只是从1860年尾至1881年操作了约20年,但因为它的成功设立,也鼓励了人口更多的主要英殖民州新加坡和槟城要追随其步伐,对麻疯病人进行海岛隔离方式。因此,接着是更大的麻疯病院在槟城的木蔻山设立。
Pulau Serimbun:
面 积:约150mx600m
位 置:马六甲东南边约10公里处
距大陆:约4公里
怎样去:在Umbai 码头上船
岛上可见一些砖块和石头被绑上黄布,相信是宗教活动后的遗留物。(图:作者提供)
林永隆:这些残墙应该是大马第一间麻疯病院的遗迹,对世界麻疯病史很有考古研究价值,不应该让人拿来玩。(图: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