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从无到有的创新,有一群人则选择重新利用原有的社会资源,把已被遗忘的社团丶会馆重新激活起来,变成另一种表演空间。
位於吉隆坡富都车站对面的雪隆广东会馆的青年部舞蹈组,早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成立,早期的舞团活跃於民族舞蹈表演,如今却逐渐朝向现代舞表演发展。这一支现代舞团不仅迈向专业化,也计划把会馆内的传统礼堂转型为黑箱剧场。
会馆丶社团给人的刻板印象是与时代脱节,年轻人甚至认为会馆已经不合时宜丶走向没落了,雪隆广青舞团却是全马举办最多专场演出的舞团之一,曾获本地丶海外邀请参与艺术节演出。
走进雪隆广东会馆,不久前翻新的建筑物已经脱胎换骨,明亮丶宽敞丶具有现代感,除了挂着陈旧古朴牌匾的孝式堂,其实更像是一个综合活动中心。
礼堂里有好些年轻舞者在练舞,他们为即将在周末演出的《双拼系列:Fresh&Refreshed》舞蹈彩排。
“过去,我们的专场演出都是在硬体设备比较齐全的KLPac或KuAsh Theatre演出。这次《双拼系列》将在这里演出,我们把礼堂改装成黑箱剧场。”雪隆广青会馆青年部理事长,也是艺术总监凌秀眉说。
“青年部几个活动都与演出有关系,如舞蹈团丶声乐班丶魔术组丶合唱团,还有乐龄的粤剧,都需要表演空间。”
过去,他们也曾把礼堂布置成临时的黑箱剧场,只是每次演出都要重新搭建观众席丶用黑布把所有窗口遮盖起来,花上很多精力丶时间和资源;若把礼堂装修成多功能的空间,既是黑箱剧场丶体育场又是礼堂,将符合会馆所有的活动空间需求。
转型才不会被时代淘汰
凌秀眉说,过去的动荡年代,会馆非常活跃。精英文化表演丶全国华人舞蹈比赛丶话剧演出,非常热闹,然而就在大家安居乐业之後,会馆也安静了下来,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那时候学跳舞的选择很多,雪隆一带就有超过10个会馆,广西丶潮州丶客家会馆等。现在活跃的寥寥无几。”她认为,现在的会馆不只扮演文化艺术摇篮的角色,也可推动社区文化,提供一个艺文空间。
会馆要重新振兴必须有人气,尤其是年轻人。要吸引年轻人走进会馆,必须举办各种活动。
广青舞团不只收生教舞,一直以来也邀请国内外资深艺术家来交流,培训新舞者,也不断有创作和演出。她提倡“文化付费”,因此舞团必须提升自己,演出也必须走向专业。
从台湾学成归来的新生代舞者张凯森,在广青舞团邀请下加入编导团队,“我看过他们的演出,但没有来过会馆,这里让我感到讶异。”
他说,过去没有脸书,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去会馆;现在网络发达,大家渐渐不再上会馆,会馆在他们生活没有关联。“会馆必须转型,重新找回年轻人生活的连接,让大家重新走进会馆。”
凌秀眉:因为脱节已久,现代年轻人不了解会馆的存在意义,因此会馆的领导人丶管理层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用活动吸引年轻人走进会馆。(图:星洲日报)
走进雪隆广东会馆之後,新生代舞者张凯森对社团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没想到会馆还也能支持现代舞,还有很多活跃的年轻舞者。”
结语:创造艺术文化社区,从每个人开始
走遍了全马,我们发现现有的全国艺术表演场地都面对相似的问题,政府演出场地缺乏管理丶维护及硬体设备,私人演出场地租金问题等。
当问及理想表演场地,大多都希望拥有像吉隆坡KLPac丶Dpac那样的艺术表演场地,不过走过全国表演场地的资深灯光师陈永兴却表示,他并没有特别崇拜国外的表演场地,对他来说,外国的月亮并没有特别圆,而马来西亚的表演空间并不比别人差。
“我们的国家剧院设施其实比新加坡的剧院更好。”他认为,国外如澳洲大剧院的设施也并非特别先进,马来西亚的剧院硬体设施并不差,只是剧场管理丶节目策划需要提升。
反观表演者和观赏者的素质需要提升,人民对文化付费的意识极需增强。陈永兴记得槟城表演艺术中心(Penangpac)刚建好的时候,当地表演团体嫌租金太贵,宁可选择租金便宜甚至免费的场地,比如光大的Auditorium A。
“听到这句话,我感到十分心痛。”这便是普遍华社对艺术的观念————免费。一个专业丶设备齐全的场地需要一群人管理,这些都要付费的;唯有更专业的场地,才能把艺术素质提高到另一个境界。
表演场地的发展是双方面的,人民若有需求丶重视表演艺术,这些场地就会应运而生;相反地,即使建了,也没有人入场观赏,没有表演团队要租场地,再好的场地最终也是走向关闭。
在我们埋怨场地不够好丶不够大丶不够专业的时候,试问我们的观众素质丶表演艺术是否有在提升,并好好运用原有设备呢?
此外,我们能够为一场演出门票付多少钱呢?演出不是免费的,每个人都有责任饲养我们的艺术文化,让艺术的幼苗不会枯死在文化沙漠里,而是在群众维护下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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