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福州人聚居处,必有福州特色,包括福州光饼。在西马,柔佛永平就有福州人聚居,因此街头巷尾皆“福州”。霹雳实兆远也一样,是另一福州人的天堂,实兆远的福州光饼,也满街飘香。
品尝过用炭火烘烤到微焦,刚从炭炉取出的福州光饼,油葱肉馅包裹在脆面皮内,硬中带味的口感令人回味之极。
实兆远有一些家族靠着福州光饼,不只养大一代代人,发展迄今一些更声名远播,成为实兆远发展旅游业的美食招牌。饼家生意兴隆,算是光宗耀祖了。
张家传统炭烧福州光饼,就是实兆远其中一家世代相传、家喻户晓的饼家。
张家媳妇姚丽珠年届65岁,从家翁手中接过制饼手艺,和丈夫在实兆远打了一辈子的福州光饼天下,今日儿子媳妇也已接下衣钵,现在他的孙儿女也在饼家成长,看来这制饼手艺,要传到孙儿女手上也不是大问题。
她笑称,其实在太婆那一代人,就已投入制光饼行业,传承至今至少已到第四代,目前儿子、媳妇等在实兆远制饼、卖饼,堪称福州光饼世家了。
福州光饼的传说故事
福州光饼的由来,有不少传说。
早年,曾见过街边印裔穆斯林餐馆烘烤阿拉伯香饼,对烤炉的设计印象深刻,炭火就在炉底生起,一手捧着已调制好有点像印度煎饼料的面粉团,伸入炉内贴在炭炉壁上,烘到发黄即可取出食用。
走入张家传统炭烧福州饼家,目睹整个制饼过程,那个印裔穆斯林餐馆的阿拉伯香饼画面马上浮现眼前。
搜寻资料后恍然大悟,有一个故事说东汉班超出使西域,即今日新疆、帕米尔高原一带,在那个年代是与阿拉伯通商的关口,自然带来阿拉伯常见的贴锅烤饼烘焙法,烘成的饼非常适合携带长征,因此广受欢迎。
但是,最普遍的光饼传说指向戚继光入闽抗倭的故事。
这一版本,也是实兆远人最擅于向游客转述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明朝嘉靖年间,倭患猖獗,战事不断,为方便携粮打战,特制中间带孔的饼,用卤咸草串起来,挂在戚家军将士脖子上充军粮,后人为纪念戚继光抗倭,就称小饼为“光饼”,这就“福州光饼”的渊源。
世代相传的手艺与客源
张家传统炭烧福州光饼发源地,就在实兆远甘文阁(Kampung Koh)警局前大路的斜对面。
今日,这一家只从傍晚开始烘饼现卖,烘成的光饼通常深夜即售罄,绝不存货。
夜间路过,可见饼家灯火高挂,路人不断围拢,陆续上门购饼。姚丽珠跟儿子张海伦偕媳妇,一家人就在店内忙碌着,孙女也在光饼制作氛围中做功课,偶尔还会看到大批游客,挤在饼家窄小空间,好奇围观制饼过程。
姚丽珠说,与丈夫一起烘光饼前后四十余年,养大了儿女,儿子也曾在外找生活,最后觉得回家烘光饼,比在外打工收入更稳定,最终接下烘光饼衣钵,今已是这家光饼铺的接班人。
她另一儿子,也在实兆远街上开了另一家光饼店,只在早上开档,所以她早上到街上那家饼店帮忙,晚间又到这家饼铺与儿子协手制饼。
今天的她,一脸笑容。她形容,光饼做得多,脸上也有光了。
除了闻风到来品尝的观光客,这家光饼铺的主要顾客,其实也像他家世代相传的手艺,是一代传一代的,从小吃到大的同乡人。
“一些顾客小学开始到来买光饼,长大出国留学了,返乡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先来买光饼,更贴心的顾客甚至叫我干妈,光饼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拉得紧紧,有时紧得真像一家人。”
说起这些际遇,她脸上焕发出幸福的荣光。
一家人,齐心传承家业
福州光饼是一块圆形发面饼,厚度约有2公分,烘烤得金黄发亮的表面,会有芝麻嵌在面皮上。
在张家传统炭烧福州光饼铺,41岁的张海伦站在烧得炭火飞扬的大炉子前面,载着手套伸手入炉,把一块块搓成包子状的面团,顺序贴在炉壁上。
他曾一度离家在外打拼,直至父亲病重时返家协助经营饼铺生意,过后发现在家制饼的收入,比在外打工稳定,因此与妻子决定留在家里,继承家族光饼事业。
“小时候在饼铺环境长大,对制饼早有概念,少年时期偶尔也协助制饼,所以从外返乡接手制光饼这门手艺,不会有大问题,正式接手至今也有8年了,一切都驾轻就熟。”
每天晚上,他负责贴炉壁,这也是制光饼最高难度,最考功夫的关键环节。炉火有100度热量,一个不小心就会烫伤手臂。张海伦学艺初期,也曾多次烫伤,久了就纯熟,烫伤次数渐减低,今日已成专家,少有烫伤情况了。
在面团入炉壁之前,他的妻子早已搓好面团,搬到店铺加工,所调制的肉馅有加入剁碎的油葱等,他们一家人包括姚丽珠,就在一张长桌上分工,以最传统的手工制法,完成整个制面粉、入馅料、嵌芝麻、贴烘炉流程。
包子形的面团,只须在炉内烘烤几分钟,即已烤熟成饼。但从搓面团开始到烘饼,整个流程至少要1小时半到2小时内。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用火钳将已烤熟的饼一一从炉壁上夹出来。烤得金黄香酥一块块冒烟的成品,香味直透整间店铺,真叫人垂涎三尺。
因为全手工制作,每夜只能生产300-400块光饼,成品也分成有馅料和无馅料的,通常一边烘烤一边售卖,熟客很快上门,出炉的饼很快就售罄。
好光饼,能调节肠道
对于这一类传统饼家,顾客要求纯手工制饼外,更重要的是不含添加剂,基本材料就是面粉、水、盐、食用堿,当然面粉要先发酵,烘烤时才能起作用,火候要拿捏精准。
因此光饼也被列为健康养生食品之一,功夫到家的师傅,可在各方面拿捏得宜,加上火候适度之下烘烤成品。一些食家认为,好光饼暖胃而不上火,对调节肠道有功效,也可平衡人体酸堿度。
早年对福州人而言,光饼是出远门不可不备的粮。即使到了今日,福州人对光饼依旧情有钟。在他们的认知中,光饼甚至是通肠药,遇水土不服,肠胃不适,啃一块光饼就有疗效了。
对这类饼家而言,更是福州人的宝,不但传承福州光饼的特色,也传承了福州人一家齐心打拼的精神。
张家就是在福州人这等精神扶持下,光饼手艺一路传承到今日。
事实上,很多传统福州光饼业者,尤其是坚持传统手工烘烤的业者身上,都会看到一代传一代,一家人协手作业的情景,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得福州人齐家观念,因此光饼也造就了很多福州人的优质人生。
对他们来说,光饼就是一家人的幸福,光饼就是一族人的乡情,光饼让他们感觉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