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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2/2017
宋明家‧糜竺将军的忧郁几率
作者: bslim

公元196年,吕布乘刘备忙着和袁术交战的时候,乘机偷袭下邳,并虏获了刘备老婆。在刘备落魄狼狈的时候,当代富甲一方的大商人糜竺(公元?-220年),不但把妹妹许配给他(也就是小说里的糜夫人),还把“奴客二千,金银货币”奉献给刘备当军资,让他得以重新振作起来。对於这及时雨政治献金,刘备自是感恩载德,糜竺也凭着“人财两施”的赞助商身份,得到刘备的信任和礼遇,在蜀汉帝国位居安汉将军,比诸葛亮的官位还高。

让糜竺攀上政治巅峰的,还包括了他的君子德行风范,行事的雍容敦厚文雅,和对君主的质朴忠诚。

和《三国演义》的描述一样,《三国志》裴松之注引《搜神记》的记载提到他某天回家路上,遇到美妇人要求搭顺风车的事。糜竺坚持君子之风,让车於妇人而自己步行;妇人请共车,他就“上车端坐,目不邪视”。

行及数里,妇人下车表明身份,说她是“南方火德星君,奉上帝敕,往烧汝家”;因糜竺的耿介君子风范,星君特别让他回家准备。糜竺听後大惊,赶紧回家搬出财物,当晚屋子果然就烧毁了;糜竺从此“广舍家财,济贫拔苦”。

以糜竺让车敬妇的故事,加上其他史记内容,来看他的“严谨自律”(Conscientiousness),可能也无法完整表述他的人格德行。但人格五大特质(Big Five:严谨自律丶外向性丶神经质丶和善性丶开放性)描述的性格定义里,“严谨自律”传统被定格为“有责任感丶有条理丶有计划丶勤奋丶谨慎丶有抱负丶意志力强”,还有可靠性(dependability)和自律性(self-discipline),这些都和糜竺本人的种种历史叙述很接近。

2012年,荷兰Vrije Universiteit Amsterdam的科学家以1万7千馀人为研究对象,探讨有关基因和人格的关联;其成果发表在《Molecular Psychiatry》期刊:严谨自律的性格被发现和一个叫做KATNAL2的基因有关联。2016年,美国University of California学者另一项发表在《Nature Genetics》的研究,显示和严谨自律性格有关联的DNA差异,座落在一个和高学术表现有关的基因。有趣的是,神经质性格和其他4个人格特质呈负向关联,比如,容易焦虑和感情脆弱的人一般会在其他四个特徵得分较低。

解读这些研究数据,有一些误区必需在意小心的,以免造成认知上的误差;虽然科学研究数据发现,正向或负向关联存在於这些忧郁症和基因或人格的关系,或各个人格之间的关系,但是“有关联”(correlation)不能够当做“因果关系”(cause and effect)来看待。

“A和B有正向关联”(A可以预测B的发生),不可以简化为“A导致B”;比如严谨自律和神经质人格有负向关联,并不是说“不严谨不自律”的人就“容易焦虑或感情脆弱”。

实际情况是:忧郁症成因千丝万缕,除了性格,基因和其他生理因素,饮食丶文化丶居住或工作环境丶心理情绪丶生命观丶药物丶头部创伤丶幼时经验等等,都可能和一个人的现时精神状况有关系;谨谨探讨诸多因子中的一部份,以偏概全的“科学”研究往往导致误解,或对事实认识的失差。

简言之:糜竺“严禁自律”,可能会多少影响或减轻神经质的性格,但不见得就保证不会变得“神经质”性格,或减少被忧郁症缠上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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