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稀土、山埃冶金课题之后,铝土矿引发的环保课题,再次让关丹占据各大媒体的版面。
“为什么总是在彭亨州?”也许是每个人心底的疑问。
除了铝土矿以外,彭亨州地底下还蕴藏着铜、金、铁、高岭土、球粘土等天然资源,环保争议是否还会有无数个下一次?
而州政府在一次又一次的环保争议上扮演什么角色?
铲掉榴梿园胡乱挖掘
米昔拉比武吉莪更糟
武吉莪垦殖区已然变成矿区之一,许多油棕园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大片红土,以及将泥土填回后,触感松软干燥的地表。
情况比武吉莪恶劣的米昔拉,则是铲掉原本的榴梿园,毫无章法地胡乱挖掘。
不知是挖完就弃之不管,抑或是因为禁令缘故暂停挖掘,尚未填回泥土,记者抵达该地时,只见到处都是6、7公尺深的大坑,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凹凸不平的荒芜苍凉。
居民:每小时上百罗里经过
米昔拉一名64岁的居民仄隆仄阿里无奈地表示,他的家就在通往外界的其中一条小路上,过去一年多,屋顶、前院、车子和悉心栽种的果树每天都会被大量红泥覆盖。
在最高峰期,每一小时路过家门的罗里大约上百辆,让他感到非常困扰。
“那些幽灵罗里从清晨5时开始途经这里去矿场,傍晚5时30分才结束。”
“一个老板有10几辆幽灵罗里,共有18个老板。”
据悉,这些幽灵罗里先将铝土矿运送到指定的囤积区后,再由拥有合法牌照的罗里载送到港口。
公正党士满慕州议员李健聪表示,曾接获多宗投诉,指罗里载送铝土矿过程中,没有遮盖好,导致尘土飞扬;有的甚至还影响居民的作息。
与环境污染相比起来,也许这些不便就显得细枝末节。
被非法开采的武吉莪;被挖得千疮百孔又没有获得修复的米昔拉;被飞驰的罗里甩得一身红泥的树木、路面、灯柱。这一切是否全面归咎于铝土矿的开采活动?
铝土矿成另类“金”矿
外行人涌入争分一杯羹
李健聪出示2015年彭亨州预算案显示,2013年彭亨州总收入为6亿2千496万2千10令吉,矿物税(Royalti Perlombongan)收入是4千万令吉,约占总收入的6.4%。
而迈入铝土矿产量和需求量急速上涨的2015年后,预料2015年的矿物税入将激增至1亿5千605万令吉,占总收入8亿7千900万令吉的17.7%,铝土矿所带来的经济价值显而易见。
从事进出口的赵先生透露,适逢世道不景气,铝土矿的出现带来一丝曙光。由于门槛低,除了传统的采矿业者,许多外行亦赶来分一杯羹。
阿窿也来挖铝土矿
“现在也有很多大耳窿来挖铝土矿,这比他们放高利贷还好赚,不用担心收不回钱,更无身家性命之虞。”
在最高峰期,载送铝土矿的不仅是罗里,就连搬家用的小罗里亦加入载矿行列,外行的参与,无疑变成加剧污染、环境破坏的因素之一。
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如何取得平衡,如何减低破坏程度是最至关重要的命题,这恰恰是州政府的角色。
官商不透明造成乱象
李健聪表示,目前看到的乱象源于官商的不透明,同时吸引了很庞大采矿的队伍前来。
“他们的做法很直接,对于小型的土地,他们会跟地主谈,谈好价钱就直接挖,没有任何环境的标准,也没有交税,导致政府损失了80%税收、环境污染等问题。”
“开采应有环境管理计划,怎么采矿、怎么处理废水、运送的时候罗里应该怎么样,一系列细节要注意到。”
正规的矿场将铝土矿运送出去之前,必须有高水压的设备把沾满土的罗里清洗干净,然而像米昔拉、武吉莪等地区完全没这类的设备。
散装铝土矿放港口空地
任雨淋造成“红潮”
联邦政府下令建设统一的囤积区,以存放铝土矿,避免海水再次被染红,而在此前,送到关丹港口的铝土矿又是怎么安置,而导致“红潮”一而再,再而三地泛滥?
赵先生指出,送到港口的货物分为散装和集装,集装的货物会放在集装箱里,而散装的货物就露天无置放在空地上。
“铝土矿散装货放在空地上,暴露在空气中,一旦下雨,泥土就会流进海里,造成‘红潮’。”
记者随后前往港口,发现港口各处堆满了一座座小山似的铝土矿,在铝土矿的周围,仅有黑色的丝网(SilkFence)包围,风轻轻一吹,红尘瞬间染红了港口上空,除了红,眼前再无其他颜色。
赵先生说,中国的港口是很干净的,他们会用一层层塑料等材质的护盖将铝土矿盖起来,然后用重物压住,防止铝土矿被风吹散。
大批的铝土矿如今就这样囤积在关丹港口,为何不尽快出口呢?
赵先生直说:“因为中国没有船来。”
“船抵港前48小时需向港口报备,依据目前到港情况,只有4艘来自中国的船到港,加上农历新年将至,中国相关的工厂也陆陆续续休息了。”
对此,武吉莪垦殖区铝土矿协调委员会主席拿督阿都华希也表示,中国原有3家工厂收铝土矿,其中2家饱和,只剩下一家在运作,预料6月或7月会停止收铝土矿。
武吉莪开采活动99%非法
“先斩后奏”成惯例
在一连串事件中,我们发现,“先斩后奏”仿佛成为一种“潜规则”。
阿都华希表示,在武吉莪671名垦殖民中,有248人,或近3千亩土地涉及铝土矿开采活动,并将铝土矿称之为“上天赐给穷人的礼物”。
他坦承,这地区的开采活动有99%均是非法的,但垦殖民已经向州政府递交申请,希望能获得开采准证。
“政府应该发准证予垦殖民,没发出准证,承包商才会非法作业,因此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
非法建水坝洗矿
垦殖民种植农作物的土地属于政府所有,但是前者还未得到后者批准的情况下,把土地租借给承包商挖地取矿。
另外,李健聪提到,武吉莪和武吉沙谷铝土矿开采量很大,甚至还建了一个水坝用以洗矿。
“这是我们用无人机拍到的,位于比武吉沙谷还要往上的地方,是用来洗铝土矿以卖出更高的价钱。”
他出示的航拍图中可以清楚看到水坝的构造和占地面积,而最让人咋舌的还在后头。
“重点是这水坝并没有获得批准的。我们拿这些照片问州务大臣,他问了身边的州秘书,才说州行政议员会议刚刚开,没有批准。”
“既然没有批准,为什么可以建?
这工程那么浩大。它的模式就是先建后批。”
这种“先斩后奏”同样也延伸到出口这一领域。
赵先生透露,部份商家在出口铝土矿时,会向有关单位表示钱还没收到,希望能“通融”。
“一般来说,出口时就要交税,但往往因此就变成先出口,后交税,很容易发生漏税的情形。”
尽管有不可抗拒的因素,但关丹区国会议员傅芝雅认为,州政府责无旁贷,因为州务大臣手握大权,就算无法拒绝,在批准某些项目后,也应该要加以规范和管制。
下期预告
铝土矿开采谁把关?
关丹铝土矿业近期频频跃上各报章头条,坊间则开始建议各版本不同的标准作业程序,以规范矿业开采及后续作业流程。
当记者寻访各个相关部门以获取标准作业程序,却发现我国矿物开采并没有一套“完整”的标准作业程序。
那么铝土矿开采活动,究竟由谁来把关?
铝土矿(一)滚滚红尘背后的故事.铝土矿让关丹暴红
铝土矿(二)“天赐礼物”变梦魇.环保风波总在彭
铝土矿(三).法律有漏洞.不止非法开采.“红尘失控”
铝土矿(完结篇).关丹环境生态“重创”.红变绿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