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恩与星洲日报会携手并肩地为马来西亚的生死教育与临终关怀贡献绵力,是机缘巧合,是因缘成就。孝恩集团董事经理拿督朱兆祥微笑说:“孝恩从第一次刊登了一版广告后,接着就以赞助报道的方式与星洲日报展开合作关系,即简单地以绿色的线条拉成‘L’形,并尾随孝恩的标志。”那绿色的边缘,在沉重的生死课题间,犹如绽放希望的绿芽。陆续的合作让彼此间培养了默契后,双方开始举办一系列的讲座,把国内外相关领域的专才邀请回来,纯粹是为了从不同的管道把生死教育、安宁关怀推广到各个阶层。
“这是孝恩回馈社会的方式,也是使命。”
朱兆祥分享道,让大众了解生与死都一定要有计划是很重要的,毕竟,对生死有概念,才懂得珍惜生命,因为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不认为自己的生命会在旦夕间消失,因而不懂得珍惜生命,以及身边的人事物。然而,人一旦预知了生命会在有限的时间里消失,紧接着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变得很重要,并且更加珍爱生命。
世人忌讳谈生死课题
身为殡葬业者,他每天都看到人去世后,都会留下遗憾。生死仿佛不是活着的时候应该去关怀的事情、去教育的课题。因为忌讳与恐惧,所以,太少人愿意聆听和主动谈这话题,更迷信地认为,一旦说了,就不吉利。
自从理解到临终关怀预立医疗自主计划(Advance Care Planning)的意义和重要性后,孝恩联合星洲日报的力量,把妥善准备身后事的知识传播给读者。朱兆祥分享一个老先生的故事说,老人家心里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便开始亲自着手设计自己的殡葬仪式。后来,老人家去世后,国内外的孩子亲人都回来了,各自因不同的背景而对葬礼产生异议,幸好老人家的后事计划都有白纸黑字记录下来,才避免发生家庭争端。
“此外,当一个人卧病在床,昏迷了,家里的每一个成员都会受影响。尤其是生命垂危、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迹象的病人,基于爱,家庭成员难免会坚持延续对方的生命,而医生的职责是救人,家属在害怕失去对方的焦虑下,唯有保持一线微弱的希望,而忽略了病患需要承受很大的痛苦!”他认为,这就是预立医疗自主计划的重要性,但是,却又有许多人忽略了,没有生命品质地存活下来,是受苦的事。
谈论临终关怀的目的,一般上是希望达到临终前了无遗憾,而强调临终关怀预立医疗自主计划,是为了让生命的主动权回到自己手中,也就是在还有能力为自己做决策的时候,可以对自己最后的一个家园以及最后一场的生命告别仪式做好规划,与此同时,还能引发人们了解到生命是有限的,能够继续活着不是必然。思考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还要不要活下去?有多强大的念头要好好活下去?当生病的时候,内心有多渴望要出院?这不牵涉到死,而是对生命的渴望──“我要好好、坚强地活下去,我要回到我的生活”的渴望。
要在保守、迷信的华人社会谈论死亡并不容易,而且对许多同业来说,似乎没有必要,然而,教育,最艰难的时刻就在起步,而孝恩在十几年前就以身作则、率先垂范。10年下来,出席活动的人越来越多,愿意跟着其脚步做有关教育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代表社会变得开放。更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亲子之间愿意主动谈论死亡、后事规划等等,“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说罢,又是微笑。
孩子是否有生死自主权?
当年,孝恩计划要落实生死教育的时候,很多人都笑说无需投资过多资金,但朱兆祥心里清楚知道这是孝恩集团的精神,因为其父亲的心愿,是要革新殡葬业,把过去被人瞧不起的行业,改革成今日备受尊重的专业。
近年来,在《星洲日报》对无语良师的多次报道下,大体捐赠这个话题已经变得很普遍。
孝恩集团为了响应大体捐赠专案,特别在孝恩园拨出2英亩土地,建设“无语良师纪念园”,园内设有可容纳4000名大体老师名字的纪念墙及一座纪念碑。为了更彻底履行企业社会责任,孝恩集团也为所有大体捐赠者提供2间特属的殡仪馆,让家属在殡仪馆内设灵办理丧事。捐赠大体需要和所有家属商谈,倘若家中有一人反对,就无法执行,这是避免家庭中发生摩擦。
2010年,由星洲日报主办、孝恩集团推广的“让我们好好说再见”哀伤辅导讲座,间接促成了今日的孝恩辅导与谘商部门。自2012年8月成立的孝恩辅导与谘商部门,对朱兆祥来说也有其必要,对殡葬业者来说更有密切的关系。葬礼完成后,家属可能出现复杂的情绪问题,可人们过去鲜少思考可以如何帮助这些家属度过哀伤期,以致哀伤抚慰被忽略了,甚至有些家属陷入困境。
孝恩过去10年在社会奠定了生死教育、临终关怀的基础,如今正是迈开步伐,朝向新的里程碑之时。台湾创意行销大师夏学理教授分享道,从生命阶段来说,人类处于小孩时期是最脆弱的阶段。他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天经过公司的无菌室,看见一群女技术员眼里充满爱地往里头看,他心生好奇,于是随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女技师们都望着一名把小女儿抱在膝盖上,与小孩一起玩的男技师。他问她们在看什么,她们说“女孩的爸爸好有吸引力”。
“是因为他长得很好看?”他反问。
“不是,因为这画面很触动人心。”女技师说。
那时候,他发现一个爸爸与小孩在一起的画面,原来比一个母亲跟小孩在一起还要触动人心。他觉得这很有意思,却不明白为何人们有这种想法?过了几年,他才发现孩子是最无辜的。孩子在生命阶段里,是最无辜与没有选择权的。孩子的人生都是被别人决定──从出生到长大,至少要到18岁才有决定权,在那之前,其余的时间都被控制住。“试想像,当一个孩子躺在病床上,他能说‘你要救我’、‘你不要救我,我想结束我的生命’的话吗?”生死教育、安宁关怀一直为教育成年人而存在,然而,孩子呢?如果,今天说“不要插管”这话的是一个小孩,他真的有自主权吗?
秉持良心与爱当个愿望跑者
夏学理目前是孝恩集团的顾问,他认为,我们能为孩子做的,是祝福,祝福的意向很单纯,是希望孩子赶快好起来。当人们普遍认为身为殡葬业者的孝恩集团“希望”在医院的病人都到天堂去的时候,他们却站在另一个角度告诉社会大众,孝恩希望每个人都健康快乐地活着,尤其是孩子,因为孩子是未来的希望,所以要为孩子做一些事情,即授予一个心愿,一个祝福,以激发孩子渴望早日出院的动机。
他举例说,倘若家属和孩子都愿意,孝恩集团便提供愿望清单给对方,让孩子思考自己出院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然后将孩子的心愿挂在风车上,让孝恩集团的同仁拿着风车,从医院出发,组成500公尺接一棒的慢跑接力赛,一路跑到孩子想要抵达的目的地去,以预先为孩子完成心愿,与此同时,也希望社会大众与媒体共同参与,为在病榻上的孩子完成他们的心愿。风车转动,代表了祝福,等到孩子出院了,就带着孩子一起完成心愿。
“我甚至可以想像,有一些地方,有一群小孩拿着风车跟着跑;为孩子的心愿而跑的人也许都是陌生人,可人们一边拿着风车,一边跑,一边祝福孩子,这行动已把人连结起来。而这行为,能感动人心,让人们的心变得更柔软。所以,这个项目叫‘愿望跑者’(Wish Runner)。”他笑说。
积极看待生命
临终关怀,生死教育不仅是谈如何离去,还包括怎么活着,用最积极的态度去看待生命。它给这个社会的讯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放弃生命,每一个人都应该享有祝福。等到生命必须结束的那一天,才来接受最妥善的照顾。因为没有人可以停止死亡,但是在活着的时候,每个人都值得享受任何人给予的最大的祝福。
当人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命,并且能带着最强大的希望活下去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过得很精彩,临终那一刻,恐惧与遗憾都会减少。生命的价值在于能够有能力主宰生命的时候,穷尽一切的可能来完成自己所有想做的事情,而且要把它做好,而当眼睛要闭上的时候,因为了无遗憾,心里根本不害怕眼睛睁不开。
孝恩集团成立30年,其企业价值是建立在良心上,以及相信缘份。30年的良心和缘份,是牢固的核心价值,未来30年,孝恩集团除了延续“良心。缘”,也秉持“希望。
爱”,因为人类对生命最大的寄托是在于活得有希望。
做一些别人不做的,甚至别人认为是傻子才做的事情,是因为“孝恩人”在乎与关怀,带动社会大众成为“愿望跑者”,基于成为这一分子的人的心中都有大爱,他们都是为别人的生命维持温度的菩萨和天使。这虽然看似孝恩集团在做,但却是结合了社会的资源,也是选择了孝恩的人一起执行,即便是躺在孝恩园里的那些往生者,他们的生命温度依然延续着。
为孝恩30周年打气,加油吧!
文:曾毓林(星洲日报副执行总编辑)
约莫15年前,关于生死学在马来西亚还不怎么流行,也极少有临终关怀的讲座。星洲日报办的第一场有关生死学的讲座,带着修读生死学的曾广志北上南下演讲,尔后的十多年来,孝恩集团都是生死学讲座或相关活动的合作伙伴。他们在经费上、广告方面也鼎力支持。
走过这十多年,马来西亚人已经可以公开和毫不忌讳地谈论生死与临终关怀、丧亲辅导。除了媒体提供的教育,孝恩集团在这方面不遗余力。如果历史要记录大马生死学的发展过程,孝恩集团也应记上一笔。
这几年,尽管经济放缓,唯孝恩的社会教育工作一直没有停歇下来。
曾有人提出,做了一段时期,应该把脚步停下来或朝新方向发展,但我个人认为:生死教育不是科普研究,更不是做了一次就能一劳永逸的,每天都有人经历着生离死别,每天都有新的人需要临终关怀及丧亲方面的辅导。
这是一项需要不停重复的教育任务,只是每次面对不同的人而已。
生老病死的巨轮一直在转,有人走过去了,但未来还有更多的人走着来──这些走着来的人依然需要我们摆渡。
今年适逢孝恩集团30周年纪念,特别想给他们打气,未来大马的生死学社会教育,极需要孝恩给力!希望我们一起继续为对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