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车在每个时代都不曾缺席,从普罗大众必备的交通工具,变成了现今社会乐活慢骑的休闲工具,或者脚车发烧友飞驰公路、挑战崎岖山路的战骑。
然而,随时代变迁吞没了不少传统脚车店,万津联兴脚车店毅然坚守岗位,十多年来为附近社区的民众提供修理脚车服务。
坚守并不代表没改变,店主张振益为了突破,于2011年转型,投下大笔资金引进多辆数千令吉的高端脚车。
同一年,他的儿子张仁豪毕业后踏进社会工作,前后曾担任补习老师、家私销售员、木厂业务员。无奈薪资无法达到自己的目标,萌生创业的念头。2014年,他深思熟虑后,决定辞职回到万津继承父亲的脚车店事业。
脚车店面积不大,眼前陈设一目了然,只有两条走道。一端摆满普通脚车,另一端摆放了各式高端脚车,墙上也挂了不少昂贵的公路脚车和登山脚车。张仁豪拎了一张椅子就坐在其中一个走道,介绍这间店的前身。
联兴脚车店经营迄今已有三十多年历史,原先是一间家私店,但碍于员工经常旷工,令店主张振益凡事得亲力亲为,身体疲累之余,又缺乏人手接更多的生意。由于年轻时曾在脚车店工作,他约2001年开始转行,销售儿童脚车和电动车,维持店面开销。2011年,他认为高端脚车未来会有商机,决定引进价格昂贵的高端脚车。
工商管理出身的张仁豪今年29岁,毕业后做过不同工作。他说,每天都被时间牵着走,只想着拼命赶工完成进度。当时开始思索如何挣取更多钱,后来就想到创业。“我去外面走了一圈之后,觉得回来(脚车店)还是最好的。”
不过,他并非对脚车一窍不通。自中学开始,他就在店里帮忙父亲组装普通脚车,处理一般维修工作,如更换内胎、脚车链、踏板,检查齿轮、刹车器等等。年轻时只想往外跑,张仁豪庆幸父亲给予他充份空间去尝试,也没要求他接手。如今他才有机会放慢自己的生活步伐,和顾客谈脚车反而是他现在想要的生活。
拆解再组装,熟悉脚车的零件
引进高端脚车可以说是大胆之举,“之前我们卖的脚车价格不超过四五百令吉,现在一进就是几千令吉的高端脚车。”张仁豪称,当时热衷高端脚车的人不多,他们除了销售脚车,也要扮演脚车导师的角色,教导顾客正确骑姿、技巧和高端脚车的知识。
“高端脚车不一样,我们和顾客不是一次性的交易。很多时候玩家需要升级或更新零件,我就要去留意有哪些新产品或学习新知识,让自己和顾客懂更多。”
张仁豪回到店里帮忙时,父亲要求他组装高端脚车。整辆脚车拆解后再组装回去,熟悉脚车零件,如变速器、齿盘、踏板种类,组装完毕后交由父亲鉴定才可以过关。当顾客将脚车送修时,父亲会要求他先找出问题,“他不会告诉我答案,一定要我动手去找出根源,如果我错了才来纠正。”
经过第一关考验,接着要试骑各种高端脚车,亲身体验之后才会了解脚车的性能。他以登山脚车为例,登山脚车分别有26吋、27.5吋和29吋轮径,“当我尝试27.5吋轮径的登山脚车,会比26吋的快一点,29吋的更快,但是比较重,毕竟轮子比较大。”
此外,升级零件和测试零件也是他的“任务”,当他为自己的脚车更换齿盘(chainring)、刹车器和轴承(bearing),要进行不同的路段测试,从斜坡、山路到公路,逐一熟悉这些零件相互配合的性能和优劣,如此一来,顾客提出疑惑时就能马上知道,提出适当的建议。
推荐顾客合适的脚车
“未必顾客要什么我就推荐给他们,反而我会先询问对方的目的,再介绍合适的脚车。”好比公路脚车和登山脚车,两者装备都不同,若对方喜欢公路骑,就会依据需求,推荐合适的脚车。
张仁豪的父亲还有一个叮嘱,那就是不能全盘接受顾客所说的问题,必须从把手到齿盘,全面扫描和检查。曾有顾客声称脚车发出怪声,对方凭自己观察,认为是轮胎出了问题。他说,不能完全倾向顾客的说法,因为有可能是其他小零件故障所致。假设轮胎检查后没问题再组装回去,顾客一旦骑脚车上路时,再次发出怪声,就会责怪他们没尽责修理好。
为了预防这类事件,他们就会亲自骑上顾客的脚车,找出对方所说的问题,回来后再检视是哪一个零件出状况。
父子两人也试过在修理脚车时出现争执。当时顾客的脚车链松了,张仁豪坚持将脚车链剪短就可以解决,但父亲认为要更换新的飞轮(cassette)和脚车链。最后证明父亲的看法是对的。
父亲鼓励他骑脚车
当询问父亲对于他回来继承家业的反应时,张仁豪想了一下,说“他反而没什么表情,非常平静,总之很高兴。”当他在店里工作1年后,父亲开始放手让他负责脚车店事务。由于本身对高端脚车仍不熟悉,他还是经常上网恶补知识。
张仁豪说,父亲一直坚持要他骑脚车,除了要了解脚车性能,也是为了健康着想。“其实我爸爸骑脚车后才变得这么瘦,以前爬楼梯很辛苦,自从引进高端脚车,本身也投入脚车队行列,整个人也比较瘦和健康。当我回来的时候,他就鼓励我去骑脚车。”
问及他是否已得到父亲真传时,他反而笑笑的说,“姜始终还还是老的辣。”
父亲:开心孩子接捧,也相信孩子的能力
当我遇到店主张振益时,他非常热情,一直鼓励我骑上价值近3万令吉的高端脚车到市区逛一逛。“骑脚车对健康很好,一定要运动。”
53岁的张振益在脚车比赛或活动可说战绩累累,一问之下,他曾征服四百多公里、700公里,甚至八百多公里的长途骑行。最近一次则在3月份参与由马来西亚肾脏学会(MSN)、马来西亚国家肾脏基金会(NKF)等政府与非政府组织举办的脚车接力醒觉活动。30名骑士从玻璃市加央骑到布城,一连6天份段到全国16个地区医院分享健康资讯,全程大约722公里。
知道孩子回来接手家族事业时,他说,“我当然讲ok咯,哈哈!
老实说,孩子愿意回来接手我的生意,我当然很开心。”不过,张振益心底却非常支持孩子的决定,只要孩子想做什么都会支持。
他相信孩子的能力,笑说自己做到老了,就无需这么劳碌奔波,交由孩子打理。“我现在还要做咩,就让我去骑脚车吧!做人短短几十年,东西就看开点。”
【后记:儿子接班…………】
目睹孩子愿意继承事业,父亲心中有无限欣慰,也乐见苦心经营的心血和传统技艺得以传承,不用面临苦无接班人的困境。采访新一代接班人时,大家认为父亲很严肃寡言,然而我与受访者父亲聊天时,却不吝啬称赞孩子,相信他们的能力可以将家族事业做得更好。当询问是否对孩子感到骄傲时,他们脸上笑容就是最好的答案。
祝天下的爸爸,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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