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坚守传统价值文化的家庭而言,传宗接代是一个重大家族使命,姓氏就是最重要的标志和文化根源。
日本女性出嫁后,必须放弃自己原有姓氏冠夫姓。传承的任务只能落在男性身上。
森敬湖夫妇都是血统纯正的日裔,膝下有2子4女。大儿子森隆在本地迎娶纯日裔妻子,生下两名女儿,无法将家族姓氏继承至下一代。肩负着家族根源继续流传的重任就落在森克敬手里。
若要叙述森克敬如何与现任太太森金碰面,就要从他的工作说起。
森克敬中学在吉隆坡美以美男中毕业后,1955至1959年进入马来西亚军事学院(现为皇家军事学院)。“当时父亲要我毕业后进入学校担任老师,但我在中三的年级教了一个月,马上投降。”他觉得自己不适合教书,反而喜欢户外活动,而选择放弃这份教职。
森敬湖当时有为每一孩子安排好未来的路。当时正逢日本电视业崛起,他就想安排森克敬到日本学习。然而顾及家中还有几个妹妹正求学,森克敬选择放弃而投入社会工作。森敬湖便要他去找他的朋友丹斯里泰益安达(Tan Sri Taib Andak),他是联邦土地发展局(Felda)负责人,恰好在彭亨州有一项发展计划。他听从父亲的话,坐车跨州到彭亨应征,最后成功加入Felda公司。
“当时我和一名华裔,还有两名巫裔去彭亨应征。负责人还问我们可不可以在森林工作,我当然说可以。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在Felda工作直至退休。”森克敬那一年才20岁,如今已是78岁高龄。
坐在沙发一旁的太太森金说,家公森敬湖希望森克敬找到日裔妻子,然而又不会说日语,要如何结识日裔女生?森金的家乡在吉兰丹哥打峇鲁,当时她也来到Felda公司工作。两人因此认识相爱,最后结为夫妻。“我们在1975年结婚,过后有3个儿子,森家族的姓氏得以继承。当大儿子森清(Kyoshi)成功进到东京大学,我的家婆森千代花说‘好!’”
森千代花出身农家,她看到自己的孙子有很好的前程,又得以延续家族血脉和姓氏,心中感到光荣和骄傲。
孩子,链接回家族根源
拥有日裔身份,但无法口操日语,仿佛与一名不会说华语的华裔一样,与自己的语言文化有一层隔阂。“我去日本时,不会日语,我的华裔妻子就是翻译员。”森克敬这么说道。然而当问及若有机会重新再来,是否会选择学习日语?他称,这是情绪夹杂的情况。想要在这里生活,得到他们的接纳,就要与他们融合一起。
“当我已经融入这个国家,我就要在这个国家里面。这样而已。”(I'm already involve in this country and i want to be in this country, that's it.)他认为,自己已失去了学习机会,反而自己的3名孩子却代他实现了内心无法达到的期望,追溯家族的根源。这3名孩子的母亲森金指出,她反而比丈夫有更强烈的感觉。
“我丈夫不会说日语,每一次遇到日本人他们就会跟他说日语。当我的儿子出生了,每一位都有日文名字。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我丈夫不能说日语,但他在偏僻乡区工作,长期与马来人共事,(不说日语)没问题。我告诉我们的孩子,你将不会成为农夫,他们将成为专业人士或在企业上班。那时我们就开始规划让孩子受日文教育。”后来3个孩子在日本的大学毕业,如今都在当地工作。森金认为,这也会是她家公森敬湖所希望看到的,希望孙子能找回自己的根源。
后记:虽失去母语,但身份仍在。
森克敬是被父亲森敬湖寄予厚望的孩子,能够将森(Mori)这个姓氏传承下去。如他所说,一些大环境因素和教育背景,他选择适应这片土地和人事物,失去了自己的语言,但不是身份。
他称,每当介绍自己时,他除了说自己是马来西亚公民,也会表明自己是日裔的身份。
从失去根源,再藉由孩子重新找回家族根源的链接,仿佛又为自己的身份重新关注了生命力。这也许是森家族在马来西亚扎根后一份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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