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文冬文化馆,很自然地想起了槟城的孙中山纪念馆,一样是由家族祖业中发现了历史的渊源,而开始落力还原为一座会说故事的建筑。
文冬或许不是从陆佑先生开始,在陆先生还没有来到之前,文冬就已经有矿场了。
看中当地既有的人力、与吉隆坡的毗邻距离,陆佑1897年与英国殖民地政府签订合约,承建从吉隆坡通往彭亨文冬的道路工程。在那一个年代,这样的开山辟地,肯定是件极其艰难的事。通过这一层关系,陆佑先生得到了英国政府在文冬拨出4000英亩矿地,可以免交21年矿地税,因而开始了陆佑先生在文冬大街上的东顺公司。1897年有七八千人涌入文冬,一个以往人烟不到的野地一下热闹起来。
这两间老屋在大约100年后的1995年,辗转来到拿督罗发的家族里,被用作仓库,可幸的是,建筑物并没有经过太大的改变,门窗和屋子的结构都保留完好。如今东顺公司的这两间店屋只有一间改为文化馆,另外一间的楼下为咖啡轻食店,楼上有百年历史的中国青年益赛会会所还保留着。这个组织在马来西亚是由基督教卫理公会创办,本来有吉隆坡闽南堂、吉隆坡广东堂、芙蓉堂、文冬中国青年益赛会及怡保中国青年益赛会。英殖民地期间,闽南堂、广东堂及怡保中国青年益赛会被发现涉及革命事项,吊销注册,闽南堂当时把全部资产捐献给同善医院,目前只剩下芙蓉堂和文冬中国青年益赛会,却也垂垂老矣。
有趣的是,文化馆装修时,在楼上会馆故意拉低的天花板夹层里发现了5个钱箱,刻着“天、地、玄、宙”,不期然的就让人朗诵起《千字文》的前面8个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把这个背景联合起来,我倒在想:是什么样的念头让这5个钱箱藏在夹层里?很明显的,这不可能只是随手的遗忘。
历史里有提到,文冬中国青年益赛会由杜南先生(1854-1939)发起。杜南和孙中山的渊源起于檀香山,他也是吉隆坡同盟会分会的创办人之一。这样一个人物,不可能和革命没有关系。推回去,当时孙中山在檀香山就加入了洪门的致公堂,成了洪门会员,杜南生平记载中虽然没有提到入会,可是和洪门中坚分子为了革命的事业来往得很近。这5个仅存的钱箱会不会和洪门会里提到的“立誓拜玄黄天地”有一些关联?会不会是借一段古言代号革命各会的捐款呢?当然,我的随想并没有确实的根据,却是走访每一个地方最有趣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