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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017
【框里框外】谢林霖·世界医学历史的一片拼图
作者: niki

一说起双溪毛糯,就会让我们联想到一条长街的花圃,麻疯病院相对而言是比较少人提起的。双溪毛糯麻疯病院占地570英亩,是排在菲律宾克里昂岛之后世界第二大麻疯病(台湾称汉生病)院社区。在车水马龙的大路旁,成排的老树、古老沧桑的平房建筑,这个看来被世间遗忘的社区,像是一个时空胶囊,把那个时候的园区老屋、老树整个保留下来。

麻疯病是由一种癞杆菌引起的,1873年由挪威医师发现,主要由呼吸道入侵,90%以上的人口有自然免疫力,感染力很低。可是当时的社会对这种病症知道得不多,而麻疯病友病发后四肢末端扭曲,颜面毁损,是无法掩盖的标记,社会大众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最后英国政府在1930年设立了双溪毛糯麻疯病院。在这同时,日本驻台湾总督批准建设的乐生院也落成,英日两个后来敌对的政府在医学上倒是很一致的采取了人性化的设计手法,有别于一般医院设计以短期住院病患为考量,这两个院区最基本的概念就是提供一个可以供病人永久居住的社区,同时在院区里划分建立了综合医院、研究中心、病患住所、农场、膜拜场所、社交场所、学校、墓场等等,生老病死环环相扣,打算就把这批人和社会永远隔离开来。

院区里虽然并不禁婚,但生出来的下一代一旦鉴定为健康不受感染,就要送出社区由人领养。后来有陈彦妮积极和医院调和,帮助院民寻找下一代“回家”,成功的例子不多,却每一个都让人感动。

带着许多院民回忆的大众会馆,就要加入新的元素。
老树、老屋都是时间长成的记忆刻印。
还没拆除前的医院病房是挑高空间,自然通风的设计。
在4月希望之谷故事馆的动土仪式中,院民娓娓道出一名麻疯病患复原者的心路与期盼。

这两所几乎同时建成的院区,也同样在21世纪初面临发展洪流带来的厄运。2003年乐生疗养院,2007年双溪毛糯麻疯病院,一前一后都拆除了许多具有代表的房舍,得到各方关注,尤其是当时吉隆坡社会才刚目睹了蔡正木故居的失去,对于文化遗产的概念开始萌芽,这一所院区的保存运动变得义不容辞。

运动初期最大阻力来自大家对于198人的人权远不如几千人治疗福利的认同,但通过院区导游的方式,许多人发现这一个院区的意义远远大于几位老人和几所破房子,是世界医学史上实施麻疯病隔离社区的历史遗产。这样的醒悟让大家重新审视,几千人的治疗福利和千百万人的文化资产权利之间孰重孰轻,事情开始有了转机。

辗转10年,透过双溪毛糯医院正、副院长的支持,和许多无名英雄的帮助,终于保留了还没有铲除的院区。政府文化遗产部也通过议程,把这一个具有世界历史文化意义的社区列为马来西亚文化遗产。这一切当真得来不易,目前除了院方已经在办着的文物馆,今年8月就要完成的故事馆,也让院民有一个可以和外界交流的地方,让大众了解这一座历史院区的来龙去脉,和无数在这里笑过也哭过的人。在世界医学历史的版图上,我们国家里的这一篇终于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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