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Newsletter 活动
03/10/2017
流金劳勿(二):追循遗址·探寻消失的金矿
作者: yslee

跟着金矿家温伯田的脚步,来一趟金矿遗址探秘,一边听大头家讲古,一边寻找历史的痕迹。

听“大头家”讲古

武吉公满金矿区的小山丘上有一座百年老洋房,人称“大头家楼”,是当年劳勿澳洲金矿公司历任洋人经理的住宅。在村里,人们把劳勿澳洲金矿公司的经理唤作“大头家”,他住的洋楼,自然就是“大头家楼”了,住在这座洋房里的最后一位洋人大头家是J.M.Warrington,任期从1956年至1961年。

今天住在“大头家楼”里的也是一位金矿家,他是75岁的劳勿闻人兼慈善家温伯田,当地人都爱叫他“朱伯”。

1974年至1994年间,温伯田和友侪先后组成新万利金矿公司和金有利金矿公司,在武吉公满和劳勿开采黄金,同时也买下山上5英亩的地,把废墟般的“大头家楼”整顿翻新当作家园,成了另一位“大头家”。

温伯田年轻时就从事金矿业,曾在印尼采金,1974年他从印尼回来,适逢金价大起,1两(37.8克)涨至300令吉,他见猎心喜,于是要求金矿家郑清肯出让开采准证,1974年6月4日,正式在劳勿采金。

初期他沿用金山沟开采,后来发现土地中的石块含金量更高,就耗资购买巨型挖掘机、推土机、辗石机等,大规模开采。今天武吉公满金矿区里有两个深达300尺的大湖,就是温伯田当年采金时留下的矿湖,湖水湛蓝,宛如深渊巨谷,黄沙路盘旋而下,场面十分震撼。

温伯田出生在吉兰丹丹那美拉,7岁搬到劳勿,起初住在劳勿井一带,戒严期间举家被逼迁到武吉公满新村,一直住到现在。

他笑说自己一生和黄金有缘,“从小我就跟着姐姐在劳勿井洗琉琅,脚踩在河床上,手抓一把沙,就知道有没有金;如果感觉那沙子蓬蓬松松的,就不用洗了!”

小时候洗琉琅,32岁开始在武吉公满采金,之后又到瓜拉立卑继续开采金矿,“采金四十多年,一天都没有停过。”他笑着说道。

要说劳勿金矿史,温伯田绝对是不二人选,且跟着“阿朱伯”的脚步,来一趟金矿遗址探秘,一边听大头家讲古,一边寻找过去的痕迹,为劳勿金矿史留下历史的见证。

劳勿湖滨公园里景致怡人的大湖,是温伯田早年采金后留下的废矿湖。

无迹可寻劳勿井

劳勿井矿区的位置,在今天中竞中学后面一带。

劳勿井是历史最悠久、名气最响亮,也是产金量最高的一个矿井。早在16世纪,就有人在这一带洗琉琅,到了20世纪,劳勿井也是劳勿澳洲金矿公司最重要的矿井。

日据时代,人们三餐不继,许多人偷偷到中竞中学旁的小沟掘井,以沟渠水淘洗砂金。温伯田小时候也常常跟着姐姐在这里淘金,“一天可以洗到块多钱,在当时算很了不起了!”

二十多年前,当温伯田在劳勿湖滨公园一带开采金矿时,他曾在一片荒地上看过劳勿井的遗迹,“我记得是一座砖造房子,矿井口有矮墙,应该是当年设置升降机用的。”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过劳勿井。

10年前,文史工作者陈泉发为了写书也亲自寻访劳勿井,当时他只看到一堆断壁残垣,同时也看到附近如火如荼展开的发展工程。

今天,温伯田带我们旧地重访,从湖滨公园网球场的路口转入不久,只见当年的荒地上矗立着五层高的政府教职人员宿舍,“已经面目全非,都认不出来了!”他感慨说道。

他在宿舍的范围内转了一圈,问了一些人,也找不到老矿井的遗迹,猜测已经填平,从此无迹可寻。

当年草场上有一个荒废的百尺小矿井,是温伯田和朋友的秘密基地。

跳上火车偷矿石

从教育局宿舍出来,绕过美食中心(Medan Selera)后方,来到劳勿联邦大楼(Bangunan Persekutuan Raub)旁的小路。

在温伯田的记忆里,劳勿联邦大楼的所在以前是一所高尔夫俱乐部。他指着围墙边沟渠旁一条几乎被杂草掩没的小路,说道:“这是当年的旧路和火车轨道,火车载着从劳勿井采到的矿石运往武吉公满的碎石场,越过大路时,路边的闸口就拉下,车子都要让路。”

“火车有时候会发生故障,停在轨道上,这时候附近的小孩就会跳上车厢,抓一把矿石,再飞快地跑掉!”他不觉莞尔。

澳洲人走后,火车轨道很快也被拆了,铁轨和枕木都被人拆卸变卖一空,唯一的痕迹,就是武吉公满新村里的“火车路背区”路牌。虽然铁路早已换成柏油路,但路牌还在,路名也未改。

充满岁月滋味的武吉公满幼稚园。

百尺小井内酣然入梦

武吉公满幼稚园旁有一个草场,在温伯田小时候,那里有一个荒废的小矿井,深约百尺,井壁装有木梯,井底有木板平台,小朱伯常和朋友爬进井里玩耍或睡午觉,“怕被妈妈打的时候也躲进去!”他呵呵笑道。

在当年,除了大型矿井,武吉公满还有不少小矿井,多由本地华裔承标开采。后来温伯田成了金矿家后,村里筹建幼稚园,他除了协助筹款,也把矿井和附近的荒地填平,在上面盖了武吉公满幼稚园。

此后,温伯田童年时代的秘密之地也消声匿迹,只留在记忆里了。

武吉公满新村里的“火车路背区”路牌,当年的铁路早已换成柏油路。
几乎被杂草掩没的小路,当年是马路和火车轨道。
温伯田和“大头家楼”,由古至今,住在这座洋房里的都是赫赫有名的金矿家。
劳勿井遗址上矗立着崭新的政府教职人员宿舍,老矿井相信已经填平,无迹可寻。
日据时代,许多人偷偷到中竞中学旁的小沟掘井,以沟渠水淘洗砂金。

老矿井,今安在?

劳勿文史工作者陈泉发在著作《回首劳勿话当年》中,记录了主要矿井的背景资料和大概的地理位置。读完书,想要按图索骥,却发现这些矿井都无处可寻,唯一找得到的,只有安德申井。

安德申井位于劳勿中央医院对面的城市公园(TamanBandar Raub)内,在大路边树荫下,有一堆风化了的断壁残垣,但没有几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和书中的相片再三对照,又向上了年纪的劳勿人查证后,确定就是安德申井的遗址。

其他老矿井在哪里?老矿工一个个离世后,往事也不复记忆。曾经那么辉煌,今天却半点痕迹也找不到,怎不叫人唏嘘。

上一篇写岁月偷走了金光,写罢,忍不住又想,也许不是岁月偷走了什么,而是我们缺乏历史感,不重视历史,以致被历史背弃了。

劳勿井(Raub Hole Shaft)

劳勿井坐拥“三最”──最著名、最悠久,同时产金量也是众矿井之冠。

早在16世纪,马来人已经开始在这里以琉琅方式淘洗黄金,1892年,劳勿澳洲金矿公司正式在这里开采,1893年暂时关闭,1935年重新开采,一直到1961年金矿公司关闭为止。

武吉公满井(Bukit Koman Shafts)

武吉公满井分成北区老井和南区新井两个井,北区老井也是最深的矿井,达1600尺以上。老井和新井之间,有部份坑道是相连的,这两个矿井,都曾为金矿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

安德申井(Anderson Shaft)

安德申井的金脉在地面表层,早年以露天方式开采,后来才转入地下开采。1920年,安德申井的产量已达巅峰,过后逐渐减产。

安德申井的遗址就在劳勿政府医院对面的公园,十分靠近大路(Jalan Tengku Abdul Samad),车子经过时也看得到。

礼例井(Derrick Shaft)

位于武吉公满金矿区,曾在1958年5月20日午夜时分发生水淹惨剧,地下蓄水池意外被炸穿,12人罹难,遗体在事后两个月后才被挖掘出来。礼例井所在的山丘,已在上世纪60至80年代因露天开采而被铲平。

礼立本井(Lilburne Shaft)

礼立本井在武吉公满井以南,1929开始采金,以当任经理A.S.Lilburne的名字命名,其第4层的坑道和武吉公满南区新井相通。

武吉马六甲井(Bukit Melaka Shaft)

坐落在武吉公满金矿区最里端,靠近油棕厂,于1894年开采,在1950年代,由于位于戒严地区,工人出入都受到军警严厉的监视。

武吉公满井、礼例井、礼立本井和武吉马六甲井,都淹没在金矿区的荒野和湛蓝的湖水里。
城市公园大路边树荫下的断壁残垣,是安德申井的遗址。

【流金劳勿(一):劳勿被岁月偷走了金光】

【流金劳勿(二):追循遗址·探寻消失的金矿】

【流金劳勿(三):被时光凝固的朴素小镇】

【流金劳勿(四):发现在地生命力】

分享到:
热门话题:
更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