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4月尾,是砂拉越沐胶马兰诺族的大节日————祭海节。
马兰诺人大都是渔民,世世代代在大江大海上讨生活,他们靠海吃海,因此“祭海”就是马兰诺族的重大仪式,以答谢海神赐福,保佑海民一整年渔获丰收丶出入平安,也送走不洁不祥的恶灵。
什么是祭海节?
从诗巫到沐胶,朝西北方向走拉让江支流,可以看到沿岸零落的马兰诺村落,一丛丛的红树林是村落之间的天然藩篱。马兰诺人亲水,屋子都搭在河岸边,高脚屋下是海水涨退的空间,也是马兰诺族的主食————硕莪的天然仓库。
马兰诺族在这里生活了超过千年,在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登陆婆罗洲以前,他们信仰大自然的力量(泛灵信仰)。祭海节落在马兰诺日历的“Bulan Pengejin”,意指神明的月份,也是马兰诺日历的一年之始,祭祀名为神明依博(Ipok,马兰诺人对神明的称呼)。这一时期,恰恰是东北季风结束的季节,也是马兰诺人结束苦难的日子。
(每年东北季风带来的风雨,很大程度上影响马兰诺人的生活,比如水灾丶渔获减产等。)
祭海仪式
1.Bapak Kaul————祭海爸爸
马兰诺人会选出一位有地位的男士为“祭海爸爸”,带领族人进行献祭仪式。“祭海爸爸”的角色非常重要,他是神明与族人的沟通桥梁,负责监督整个仪式。根据文献,“祭海爸爸”一直由沐胶达叻(Dalat)的Sepok家族担任,至今已传承了九代。
2.Seraheng————祭海的贡品篮
由茅草和棕榈叶编制的贡品篮,有着马兰诺族特色的编织图案,篮底有一根长棍为把手,在祭海当天,马兰诺人把装满食物的贡品篮带到祭海地点,献祭给神明依博。Seraheng是祭海节中最重要的祭品,对马兰诺人而言,没有Seraheng就没办法进行祭海仪式。
3.Tibow————英雄荡秋千
祭海节仪式开始之後,渔民有3天不能出海的禁忌,所以在休渔的这3天里,马兰诺人会进行一系列的传统游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英雄荡秋千。由两根巨木高高搭起的秋千架,架上吊着圆环形的秋千,从秋千的高度和形状可见,这项传统游戏的难度非常高。
马兰诺年轻男子会通过荡秋千展示自己的实力,也是他们与同族男子较量的时刻。他们从搭起的木棚上跳到一来一回的秋千圆环,大力晃荡的同时,朗诵情诗班顿,以吸引心仪姑娘的目光。如若被相中,姑娘会请家人到男子家提亲。因此英雄荡秋千也被视为马兰诺人的传统求偶活动。
马兰诺人生活习俗
【殡葬】Jerunei,马兰诺王族的葬身处
早期的马兰诺人实行种姓制度,马兰诺社会中有贵族奴隶之分。至今在马兰诺村庄里,仍可看见种姓制度时期留下的遗迹————Jerunei。Jerunei又称Kelidieng,是马兰诺贵族/王族的葬身之处。
圆柱形的Jerunei直径不大,一般只有一人即能环抱的直径宽度,由一种叫Belian的木材建成。树身挖空丶外面雕上复杂花纹,高度不一,直立在村落里。随着时间的风化,Jerunei已经看不见雕花,有者也残破不堪。
马兰诺王族死後,不会直接葬在Jerunei里,族人会把灵柩放置在靠近Jerunei的小屋,等尸体腐烂後,骨头被捡拾放入瓮里,再移到Jerunei的顶部,举行埋葬仪式。
古代的马兰诺人也进行人殉,埋葬仪式进行时,会选出一位奴隶阶级的处女以及男子陪葬。处女会被吊在Jerunei之顶,而男子则会被抛进Jerunei里,活活饿死。他们相信陪葬的女子和男子会成为死者在往生世界的侍者和护卫。
【婚嫁】Pitul,象徵新娘的身价
马兰诺族的婚嫁习俗中最具特色的是“pitul”。Pitul是马兰诺族装东西丶谷物的瓮,是迎娶马兰诺女子最重要的聘礼,也是马兰诺新娘的阶级象徵。以前的马兰诺人实行种姓制度,谈婚论嫁时,pitul就是新娘的身价。
阶级越高的新娘,迎娶时需要的pitul越多,比如3pitul丶5pitul丶7pitul丶9pitul等。一个pitul就是一个瓮,但来到现代,马兰诺人把Pitul转换成金钱,一个pitul等於1000元。
以前,相同pitul(身价)的家族才能联姻,但时至今日,因为大部份马兰诺人已信仰基督教和伊斯兰教,pitul所代表的社会阶级已不在,留下的只是聘礼多寡的参考功能。
【饮食】硕莪丶Umai
马兰诺族的主食是硕莪(Sago,又称西米)和渔产。在潮水涨退的河口丶河岸生活的马兰诺族,没有适於耕种稻米的平原,因此他们从一种叫硕莪树的棕榈科植物树干炼制出淀粉,充当主食。
沿河会看见一节节切割工整的硕莪树桐捆绑成列,浸泡在河水里方便运输。硕莪树也是硕莪虫(一种甲虫的幼虫)的主食,泡在水里能让硕莪保存更久,若放在干地上,树桐很快就腐坏或被硕莪虫吃光。寄生在硕莪树的硕莪虫,也是马兰诺族的蛋白质来源。
马兰诺人吃硕莪的方法非常多样,也跟华人不一样,华人会用来做糕点丶煮西米露。马兰诺人最传统简单的吃法是烘焙硕莪,又名Sagok,是马兰诺人的传统主食,除了烘焙硕莪米,马兰诺人也会用硕莪粉直接加入热水混合,做成Linut,这也是主食之一。但随着时代进步,物资丰富,现今的马兰诺人也吃白米。硕莪的另一种吃法是甜点式的,这些硕莪米较小颗,马兰诺人会加入硕莪粉丶糖和干椰丝,混合起来,可拿香蕉醮着吃,这种吃法比较像零嘴或甜品。
马兰诺人餐桌上另一样最具特色的菜肴要数“Umai”(腌渍鱼生)。据说,出海捕鱼的马兰诺渔民,在船上不开伙,但会做Umai送饭丶Sagok。Umai是一种把生鱼肉切成细丝,再用盐丶醋丶红葱头丶蒜头丶辣椒丶酸柑等调味料腌制而成的鱼生。味道酸酸辣辣,非常开胃。鱼生经过醋和酸柑的酸性酱汁基本已熟成80%,很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