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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018
黄大志‧隆新高铁:建还是不建好?
作者: lostliew

希盟政府上任以来,即着手调查国阵前政府遗留下的债务问题,发现国债总额约一万亿令吉。为了减轻国债,一时间耗资一千亿令吉的隆新高铁成了首个要取消的项目。尽管隆新高铁被怀疑被前朝政府借项目推高建造预算、谋私利,但从国家整体长远利益来看,隆新高铁修建与否,我们应从区域经济规划、开销费用与回收以及环境维护三个方面来衡量其优劣利弊,然后再做定论不迟。

第一点要说的是,交通是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基本条件,而铁道运输又是现代城市为主的社会不可或缺的要素。上世纪60年代与70年代间,学术界曾经就区域经济规划先发展较发达还是较落后地区的基础设施进行过激烈辩论。由于当时国际左倾学术界影响力很强,许多发展中国家包括马来西亚都采用了先加强落后地区开发的均衡发展策略。 40年过去了,我们70年代末建成的东海岸关丹港、彭亨和吉兰丹州内垦殖区的土著城市化、工业化计划都没有按原来规划拔杆而起、出现经济起飞现象,东海岸依然远远落后于西海岸,东海岸人才和各类资源,继续不断的流到大马经济最发达的巴生河流域、新加坡各地。

进入80年代末之后,学术界的主导思想又回到非均衡发展理论,强调要先发展较发达地区,认为发展必须以地区经济集聚效应、运行效率为优先考虑,并用较发达区本身的高消费来支持发展,从而达到高增长的效果。这其中的经济集聚效应和运行效率,很大部份靠的就是交通运输的便利、营运效率和输送量。从世界各国区域发展经验看来,我们相信,大马应该先集中发展人力、财力、基础设施与市场占优势的西海岸;先加快其经济发展,到了一定时候,便从营利和税收中抽取资源,资金、现代化企业管理经验、创新技术帮助东海岸和东马发展。

希盟政府宣布取消隆新高铁计划的主要原因是,虽然高铁推动经济发展,但高铁投资庞大,只靠车票收益是无法收回成本的。还说在半岛西海岸,因为已经有了高速公路,高铁票价高,人们就会选择开车,使用者就更少,但如果收费相对低,政府补助则更大。其实这种观点并不全面,关键是我们应该把公共基建看成是公共服务的一环,是政府必要的投资。更重要的是,基建项目能为社会带来的长远利益,它使区域更有效的联系起来,缩短城市之间的距离,促进二级及三级城市向一级城市靠拢,使物流人流更通畅,经济效率更高,带动整体经济的增长。

根据世界银行2014年就中国高铁区域经济影响分析的报告显示,高铁项目能带来聚集、就业、旅游效应等正面作用,能提高人均生产力。研究人员以北京-上海高铁干线新增加的交通量为依据,通过商业调查证实了这一说法,其中旅游业取得良好效果,沿线主要旅游景点游客增长率最为显著。

另一个反对隆新高铁的说法是,新加坡只建高铁不到十分之一的路段,开销小却赚个大头,好处比大马多,还说高铁建好后人才流失到新加坡就更多了。持这种看法的人可能不知道,区域不平衡发展最终会出现溢出效应,即资源将从较发达地区流出,让临近与之结合的欠发达地区受惠。新加坡已经是发达经济体,它的高工资自然会吸引外来人才,在上世纪90年代还未建成南北大道之前,大马人才已源源不断流进新加坡,加速新加坡的经济发展。但当前新加坡的高成本、高消费价格和大马已促成相当大的极化效应,再加上新加坡土地小,这个极化效应必定会逼使相当部份新加坡资金和企业向南马转移,增进该地的经济发展,只要我们提升竞争力、技术水平和人才培训,配合全球化出口经济的转型,就必定能从中受惠。高铁也就更有效地发挥这方面的整合效应。

第二,高铁承建费较一般列车昂贵很多。其费用包括设计的川行速度(越快越贵)、地势(土质、高山、河流,涵洞、高架桥等的需要)、气候条件、土地征收、建材、工程蓝图设计、工资等。吉隆坡和新加坡之间地势相对平坦,除了柔佛海峡,沿途350公里几乎没有高山大河。从现有资料知道承建估价介于1000到1200亿令吉,每公里均价约4千万令吉,比欧洲便宜三分之一,跟中国的差不多,是目前全世界最低的。

说到因为有一万亿令吉国债就没钱建高铁,理由并不充份。根据敦马今年5月底宣布,一万亿令吉占GDP的65%,超过了能接受的55%底线。

但我们拿许多先进国如日本,新加坡,美国,法国,意大利,英国等的国债跟其GDP相比,都远远超过我们的比例,而它们的经济并没有接近破产的边缘。总的来说,合适的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提高企业和其他部门生产的服务水平与效率。高铁既然能带动沿线经济,政府不妨按照最合适的城乡规划原则,在选定地点征收适量土地,作为土地存库,将来通过竞标转卖土地加强财政实力。

当务之急,是取消马新高铁的现有合约,跟新加坡重新启动一个新合约,这样就不必给新加坡赔款,然后再向国际公开透明化招标,并欢迎中国公司参与竞标,以赢取最合理的价格开展工程。透明化招标既能消除前政府以往一贯大笔推高预算谋私利的做法,也能节省开销和取得优质服务。高铁是迈进先进国的门槛,它即使不能直接从营运中赚钱,但从经济增长带来的盈余,足以补贴高铁的开销。先进国日本、法国,英国都要津贴它们的高铁系统,几乎没有先进国的高铁是赚钱的。

最后要谈的是高铁的环保功能。

当前全球面对严重的气候变暖、温室气体加剧上升而造成的温室效应,对自然生态和人居环境产生很大威胁,构成人类未来面对生存的问题。温室气体的来源主要是工业和各种交通工具等排放的废气。铁道运输运载量规模大,效率高。它能协助减少车流量,降低温室气体排放,节省能源,还能减少道路占用的土地面积,是节约空间的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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