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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7/2018
林惠洲·花开的季节
作者: niki

盈盈雪花般的流苏覆盖着高耸的树上,竟然是春天了,似曾相识的花影,浓浓清香从手机屏幕上满溢出来,在这溽热暴雨交叠的金宝山脚下。那并不是一个特别期待的季节,但却期待在这校园几个角落肆意张扬的白。你把这几棵花树都拍了下来给我看,问我是什么花,很多人在花下留影,欢欢闹闹,意图留驻青春。

那些乍暖还寒晴时多云偶阵雨的日子,微雨濡湿沥青路面茵茵草地,春暖花开?年少的想像还是有一段的距离。沉甸甸的花浪已经把绿叶淹没,一会儿在阳光普照的天空里释放暖意,一会儿又闪隐在灰濛濛的天际兀自哀怜。

春意茂长,热络整个校园,还是一样行人单车悠悠晃晃,或匆匆交汇匆匆分离。你从自己窄小的校园来到这里,长长椰林大道,视野必然有豁然开朗之慨。轻溜溜的春风仿佛在屏幕滑过,流苏微作晃动,仿佛在召唤些什么。

你靠着“文学院”的牌子,想探探我跨门而入的风。“那时,黄昏已重了,酒囊已尽了…………”酒如雨,细细洒落在这个异国中秋的夜,淅淅雨中,只见远处莲花池畔似乎飘逸着几个南洋渡海而来的灯笼。

隐隐,也有歌。文学院门口小小一方空间,冷冷气流不时冲撞而入,却泼不息那股澎湃的青春热火。青春就像那短暂而含糊的四季流淌过去,这黯淡的夜空也仅仅是其中一页比较深刻的印记。

你又靠过去那宣示领域的“中国文学系“的牌子,幽静的走廊,有人轻声跳窗而出,一袭长袍马褂,写意挥洒,遂我尾随而来,饮吸风雅芬芳,却也徒留几分惆怅。你在这里跨校选了一堂课,意图沿着二十多年前我的足迹,靠上我靠过的窗子。窗外幽幽庭院的绿树还在吧,也许一只肥硕长尾巴的松鼠眼珠溜溜地左探右探,一溜烟就跃上了老旧的屋顶。还有,青草静静。

大王椰树是招风的大纛,并且俨然卫兵,从校门口一路沿着大道两旁挺直地站立着。然而,春天的主角毕竟不是大王椰树,而是树下紧紧相随的一丛丛的杜鹃花。紫的、白的,还有白中带粉红的三帧照片,风姿依旧。背景是漆黑一片。许多花前月下,许多海誓山盟,散着花香谱叙在轻狂的青春的笔记本里。灯光下的傅钟敲过二十二响了吗?凄美的故事或许早已烟消云散了。

天还未亮打开大门,浓郁的七里香就扑满衣襟,仿佛为迢遥的征途加油打气。此时此刻,所有宿夜的郁闷也纾解开来。门前阳光毒烈,往往养不成一团团花香。莲花、向日葵、秋海棠…………无一幸免。这株七里香一度也奄奄一息。后来移靠窗下少触天日可蔽荫之地,从此不但保得一命,还三不五时绽放满树的白花。甚至午夜醒来,竟闻花香由窗缝窜泄而入,可谓满室馨香,沁人心脾。年近知天,依然不知天命何为。花开花谢,或是天命?

你再传来,艳火火的木棉花一副不惧与高楼比肩,甚至仰视大厦依旧傲气十足。它应该还是伫立在繁忙的校门口前的罗斯福路。马兆骏的《木棉道》总在这时候被想起。

“木棉道,我怎能忘了,那是去年夏天的高潮。

木棉道,我怎能忘了,那是梦里难忘的波涛…………”

斯人已远,花季还是火焰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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