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小组赛，日本队员听从教练指示，在落后波兰一球下竟放弃进攻，漫耍回踢球。最终以副盟进圈，却遭致日本国人的嘘声批评。你或许认为这是战术策略，没什么不对，也没犯规。但对日本人而言，那是丢了国体。没了进取精神，只是为了进圈，那不过是没有灵魂的活着。

十六强，日本奋战，最终还是以2比3输给比利时。场上球员心碎，却赢回掌声。大家疯转的，是日本队员收拾干净，整理休息室后才离开的照片，以及日本球迷主动收拾座位的垃圾。日本精神，深获世人尊敬。很多事，不只是输赢的问题。

上周，回日本四国高知岳父母家。大雨警报，灾情严重。据说这是平成以来最严重的水灾，已有一百多人罹难。到处都有警示通讯。

但日本媒道的报导重点，在于找出水灾山崩的根源，如何救灾，如何安顿灾民，以及关注灾区灾民和罹难家属如何度过难关的重生与重建问题。即使访问灾民，焦点也是聚焦于此。亲人走了，有哭泣，但媒体不会插播嚎啕大哭的画面。

四国是灾区。那天，沿山路欲从高知到爱媛松山机场。一路上，时得停车和慢行。车子停下，因为​​民事人员在山区做防护和修护工作。你看到的是一个政府，真的是在服务大众。这在日本人眼里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大马新政府若真想“向东学习”，要学这个。别再讲那都是前朝政府的错。这谁不懂呀！要不然，怎会选你上台。好好做事吧！

新闻还揭发，水灾期间日本首相和多名大臣竟赴人宴会，并举杯饮胜，照片都登出。被批评了。

要“向东学习”吗？学什么？日本人的集体主义，有效率。但你别以为那就是强力动员，突显“一致”。这或许反而较像是很“中国式”的展演套路。其实，日本人的集体效率更体现在上级指令下来的“分工”，各司其职。目的在效率和达标，而不是做给人家看的“整齐划一”。爱现表面上雄状威武的场面，做什么？

除了集体精神，还要看独立个人的自我要求。我岳父家乡山区中学母校的校训是“明朗，意欲，自立。”强调的是“一个人”的学习和工作，处事上的积极态度。“明朗”是心境。

日文里的“意欲”，指的是工作上有干劲。此外，他们还强调“自立”，这是独立能力养成的自我要求。凡事若都等上级或他人来教你，来救你，来保护你，那根本就是没出息。

其实，日本人精彩的，不是其“大”，而是其“小”，“小日本”才厉害。或许是生活空间狭小的关系，他们擅于利用每一空间和空隙。其成品都像是小小积土的组构。而在工作态度上，很注重细节。日本人做事，出错机率近乎零，其中一个原因或就在于他们注重每个工作细节使然。但有时还真同情他们，活得累，压力大。日本人常常处在情绪与文化上的两极端，或许亦跟其工作情境有关。

“向东学习”，你要学这种工作态度吗？

学得到吗？想要这样过生活吗？恐怕还真会有文化冲突和心理矛盾。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这无关你有没有专业技能的问题，也不是你的英语能力有没有获得提升的问题。而是文化问题。

此外，你也不要神化日本人的工作效率。

经济泡沫化后的日本，忠诚度下降，很多人失去方向感。个人观感，他们有专业技术，有文化礼仪，却很怕做错事。处事保守，冒险的勇气少了，也拙于变通，因而在赶搭资讯化的时潮，失先机，失去很多机会。

东日本大地震，引发海啸，甚至导致放射物质泄漏后，日本民众确实有焦感感。但诚如（英）肯尼斯韩歇尔（Kenneth G.Henshall）“日本小史”所指出的，“尽管会焦虑” ，但面对灾难时一直很坚韧。”这就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