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以来,首5年就职的单位,从领导层到同事,都是以华裔为主。后来加入目前的公司,一个非马来人只占一成的国家企业。这里多数的会议、集会或宴会前,都会以伊斯兰的祈祷为开始,再进行接下来的议程。当时身边的朋友都说,怎么占大多数的一群这么霸道,没体恤其他有信仰与无信仰的一群啊。
后来自己想想,穆斯林同事在会议或活动前作祈祷,我也可以自己在心中默念佛号。更多时候,会议主持人或活动司仪都会说:“在开始前,穆斯林们以祈祷来祝福这次的聚会;而非穆斯林们,就以各自的信仰来进行祈祷。”穆斯林同事作祈祷,何曾不是希望我们的会议与活动顺利进行?何曾不是希望每一位参与者都能得到祝福?
任职这家公司已经13年。我身边要好的同事,除了华裔,更多是巫裔。可以与我畅所欲言的,不少是马来同事。我们谈宗教、谈统考、谈猪的禁忌,我们也谈朝野政党,我们更分享各自的政见与信仰。
这两年多,我身处在钢骨水泥的建筑工地,而这施工现场却是一个鸟不生蛋的区域。每一天,面对的都是马来同事。与同事的互动,俨然成为我这两年多的生活。由于受限于车辆管制,除了上班工作,我们一起乘车上班、一起用餐,也一起放工回宿舍。我们也一起收听马来与中文电台。我们没有因为肤色不同、信仰不同,而区分彼此。
我们学习去了解彼此的喜好与差异。
公司在上个月举办开斋节晚宴,而同事们都推荐我代表我们的工作项目,参与穿着马来传统服装(Baju Melayu)比赛。除了穿着马来传统服装,也需要配搭Sampin(一种罩在髋部的短纱笼)。我答应了,但在比赛时,才被告知需要现场与其他参加者一起折出最有创意的Sampin。幸好我在比赛前,也学习怎么折出较有花样的Sampin,也因此在10位参加者中,获得前三甲的名次。
那一晚,其中一马来同事对我说:“你可以穿马来传统服装出席宴会,我为何不可以学中文?”我当下对促进彼此不同种族的了解与包容,感到与有荣焉。
政府有意提呈宗教与种族仇恨法案,以保护各宗教和种族敏感性。也有人认为,政府会通过这法案,惩罚“仇恨者”;更有人认为,这法案让言论受牵制,违反言论自由。
立法也许可以立竿见影,阻止更多破坏与仇恨性的言论。在佛教,我们称之为“破邪显正”,但我们也谈“显正破邪”。在生活上、在各族与各宗教间的互动上,可以多一些交流与沟通、多一些平等与包容。当正的力量、建设的能量升起时,负面与邪恶的因子,还有立足之地吗?
我不反对立法来促进和谐,我更希望当朝政府能在推动和谐与维系和谐方面,花更多的功夫与心思。毕竟社会需要更多善的力量来建设。这,也是前朝政府力有未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