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这是随处走一个不小心都会和百年古迹相对的地方,我在雨季里来到,和那一间在马当(Matang)的小小博物院Kota Ngah Ibrahim结缘。这所房子曾经在19世纪旅游家伊萨贝拉的游记里出现过,她在游记里这么写:“远远我可以看到一片美丽的莲花池,莲花是如此繁盛,一片盖过,居然看不到水面。在莲花池之后,就可以看到Menteri Larut Ngah Ibrahim的豪宅。
“这一所木造的青白相间的建筑,有着繁复的美丽花纹。前方宽大的阳台,停着3辆马车,屋后还有几间小屋,供佣人使用。上好的木头,漂亮的编制草屋顶,和透风阴凉的空间设计,在这一个炎热的气候里,显得如此恰当。”The Golden Chersonese and the Way Thither(1883),Isabella Lucy Bird(October15,1831-October7,1904)而我在一百多年后来到这里,虽然已经看不到伊萨贝拉骑的大象,和让她惊艳的莲花,但这一座建筑还是让我忍不住地赞了一声。难得的是,建筑不仅保留了草地和围墙,还保留了完整的景观。
前面的阳台有两个从户外连接的对称半螺旋楼梯,一直可以来到一个站台,或许也曾经是Menteri Larut主持活动和会议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脱下鞋子,拾级而上,就来到他办公的地方。屋内还有两道木梯,也是左右对称装置,引你来到楼上开放式的回廊,只用了竹帘和木板条的矮墙来遮挡赤道的太阳,却让风习习吹来。这样的空间装置巧妙地把公私动线分开,也达到了热缓冲的作用。
巧妙的是,屋后向西也有一个很大的阳台和一个大门,有人相信这才是屋子的正门,因为马来屋一向坐东向西,对着圣地的方向。如果从整个屋子的布局来看,就不难看出这样的安排,让家人和随从的活动线更加自在而合理,家里的女人小孩可以自由的在向西庭院里休息玩耍,而前面办公的人也不会误闯了私人重地。
主屋现在已经打通,过去的间隔在几次易手后已无处可循。1870年由Menteri Larut建造,1875年Ngah Ibrahim被遣送出国,这老屋被英国殖民地政府充公用作临时法庭、监牢,在同年11月把Dato Maharaja Lela一行人,以刺杀J.W.W.Birch之罪当场行使吊刑;过后用作学校用途,1941年被日本军部接收,成为当时的军机总部;1987年才终于由霹雳博物馆部门设作博物馆。
曾经是富甲一方的马来锡矿家的城堡,建上了厚厚的城墙,挡住当时海山、义兴的来侵,却挡不住主人被流放的命运;原来用于展示权力、保卫家人的堡垒,却是同盟被执法的地方。人生的无常那么清楚地显示出来,这样一长串沉重的历史,这所房子看的并不少。
被流放在外的Ngah Ibrahim,当初客死异乡。命运在2006年有了一个比较安慰的句点:那年9月,博物馆人员通过各个管道,来到新加坡,把那一堆黄土带回马当,用海军的葬礼仪式,让这一位飘离家乡的老人家落叶归根,这一所建筑的主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