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选前国阵和希盟两个阵营各自发表宣言吗?提到承认独中文凭与否的问题,彼此为了一句马来文boleh dipertimbangkan吵得好热闹,突然间咖啡店的安哥安娣的马来文都变好了,能够分别出这个字的不同意义。而今,希盟上位已过百日,希盟与华社的蜜月期正式结束了,不论是美丽的误会或是真实的谎言,终于把话说白了,原来那个马来文并没有差别,目前看来,国阵是比较诚实的,boleh dipertimbangkan成了希盟的政策,这一哩路要走个5年,没有终点的现代版之龟兔赛跑。
20多年前,我曾刊出一篇名为《华教运动,动或不动?》的文章,内容反省了华文教育的保守性及固步自封的态度,直接点名了董教总的组织,其结构和意识形态危机。这篇文章引起不少的回响,只有从事华教工作的华社领袖意外的沉默,据说,这篇文章在董教总的圈内曾做过讨论,但结论是不要有反应,以免扩大讨论的范围。果不其然,董教总成了华社一个十足官僚机构,守着一份自以为是的意识形态,以此作为正当化其自身存在的理由。
2011年,刘镇东以我上述文章同名出版一本《华教运动,动或不动?》的小书,邀请了我为他写序,我在序中直言,从那篇文章到这本书出版之时,似乎华教运动仍然是一动也不动,原地踏步。无论如何,火箭对华教问题的关键一直是华社对他们支持的理由之一,尽管马华在华社中层层的布桩使外人很难介入于其中,但是,终究马华一再的承诺又一再的令人失望而使之终于被华社所唾弃,转而华社把希望寄于行动党,特别是希盟的竞选宣言大胆的提出承认统考,更是使华社铁了心,近95%支持希盟,华社长期以来的“一哩路”,终于换交希盟来完成,希望就此一步到位,永久地解决华教的困境。
然而,509之后至今,百日新政究竟完成了什么,对华社而言,统考的问题一天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其他的成效都无意义,别忘了,华教是华社的宗教,统考承认与否才是一项指标性的问题。截至目前看来,华社是失望了,很快的,他们也对行动党失望了,行动党没有为此事做出什么反应或表示的态度,只有黄书琪跳出来就是翻译问题,难到又是回到那一句boleh dipertimbangkan如何翻译的问题继续咬文嚼字吗?
据说,第十四届大选希盟获得95%华人选票的支持,这确实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张念群不可能支撑得太久(她在选前录制的宣传广告言犹在耳),教育这块原来也不是她熟悉的,以她的资历恐怕也难有所作为,吵不过教育部上级官员,以及也没有相应的经验或能力可以应付马来社会的反对者。事实上,最合适坐这位子的人是刘镇东,他是《华教运动,动或不动?》的作者,他现在去看潜水艇、直升机,关心军人的生活和待遇,但这些国防的问题并不是华社所感兴趣的,刘此时出来谈教育也不合适。行动党在华社的命运堪虞。
我们暂且先不说翻译的问题,或是时间表的问题,目前不论教长或副教长,他们的态度仍是消极和被动的,似乎还看不出提出什么具体的做法,他们说会组成一个“独立委员会”,究竟有什么代表性的人物参加,征询的民间人士会是谁,如何与华教的负责人互动或具体访视独中教学和课程内容,可否明列出时间表和相关议题的进程等等。这些都是可以实际进行的,以展现新政府的诚意,说什么“5年内研究”,华社是不可能相信的,毕竟这类的空头支票在前朝官员已开了不知多少次了,“独立委员会”是否成了教育部推脱的藉口。同为执政联盟中的行动党,它们可以在其内部成立一个小组来协助副教育部长,研究如何加速或催促未来5年要走的“一哩路”问题。可惜不论是部长的报告或行动党高层,似乎我们还没有听闻有这些动作。
统考承认与否谁最伤?如今《华教运动,动或不动?》的作者去当了国防部副部长,想的是“潜水艇,潜或不潜”。
“一哩路”曾是选前作为嘲弄马华的一句口号,现在“5年内研究”成了选后至今最伤火粉的一句话。老马不仅成功地收编原先在野的反对力量,而且还成功地决裂火箭和支持它的群众(火粉)。
因为非常地在乎,所以华教是华社的宗“教”,每天我们阅读华社的新闻,主要都与华教有关。不论它是不是种族本位问题,但至少它是这个国家的重大议题,它与国民团如和认同有关。509,华社送走了马华,恐怕接下来就送走行动党,这回是陪行动党走完与华社的“一哩路”。
反过来也可以问问华社,以及长期从事华教运动的老大哥们,你们准备好抗争了吗?华社恐怕不要太天真,以为一次换政府就能顺理成章的跑完那剩下的“一哩路”,华教运动从林连玉以来,从来就是一个抗争性的道路,华教人士应小心像过往那样堕入被马华收编的命运那样,这次却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行动党,换汤不换药。运动的本质是什么?就是抗争,就像那些反对承认统考的马来民族主义分子那样,华社也可以走上街头抗议,至少到行动党总部拜访,要他们说个清楚,不容打模糊仗,统考问题承认与否,与他们具体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