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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2/2018
黄子豪:从华为事件看中国国企管理
作者: peini0719

环顾世界各国,政府身为大型、战略企业的重要持股人,甚至单一大股东,是很平常的事情。这是各国政府通过政府投资臂膀,注资市场经济,以确保手头上雄厚的资金获得保值、增长的常规性操作。举例马来西亚最大的私人银行马来亚银行,如果我们从股权架构上来看,它其实就是典型的国家企业,因为单单政府相关机构,包括公积金、国民投资机构等,持股已经将近45%。这种操作模式,自1997年金融风暴过后,倒也相安无事,在马来亚银行拥有众多分行的东南亚国家里也没有引起任何巨大的争议。

但为什么中国的国企,或者和政府有重大联系的私人企业(如华为),在海外投资运作的时候,都会受到各国政府的警惕?尤其是近来感受到中国崛起带来庞大压力的欧美澳政府,在过去10年中国强势崛起的过程中,对中国国企的经济活动的监督日益升级。无论是近期华为副董事长兼创办人任正非女儿孟晚舟被加拿大扣留的事件,亦或之前一带一路中国国企深入各国投资时所遇到不同的反弹,其实也是以上现象的伸延。追根究底,这就和中国国企的管理方式脱不开关系。

中国政府管理国企的模式,和世界各国有很大的不同。在中国,国务院的国有资产监督委员会(国资委)全资拥有绝大多数中央国企。而这些国企在内部设有中共党的委员会“党委”,因为在中共“党领导一切”的方针下,国企对中共来说也在管辖的范围内。根据中共党委负责相关组织人员思想、统管人事的核心操作,国企的人事任免,高层管控,也同样是党委的职责所在。所以,真正公司内部的权力核心在党委,并聚集在党委一把手党委书记手里。至于一般公司架构里的董事长、总经理,在中国国企的行政框架内,一般都必须兼任党委书记、党委副书记,这样才可以有足够强大的话语权。如果没有兼职,就只能排名在党委书记之下,而不算是说一不二的一把手。

至于这种模式下,到底中国政府对国企的影响力有几大?我们可以参考一下2015年中国国务院涉及电讯业的人事任免就可一窥究竟。

当年8月,中国国务院国资委发布任免通知,把两家中国最大的电讯公司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的董事长互相调换。至于中国移动的董事长则由国务院的工业信息部副部长出任。读者可以尝试想像,如果今天财政部突然宣布把明讯(Maxis)和天地通(Celcom)的行政总裁互调,那会是何等震撼。但这种模式在中国是常态,当中固然有避免管理层长期在位继而造成贪腐,及互补不足之意,但也侧面显示了政府对国企控制的力道是何等强大。除此以外,这种国企是彻彻底底的官联公司,政府技术官员可以从政府体系一夜间调任企业。这种交叉管理让政府对国企的控制更是彻底。

至于那些不属于国企的大型私人企业,如华为、腾讯、阿里巴巴等,一样在企业内部设有党委、党总支。至于他们扮演什么角色,到现在为止,那几乎还是个谜。但纵观国企党委的影响力和权力,私人企业在竞逐全球市场的过程中,被他国政府刻意的带有色眼睛审视,那就不出奇了。这点,是中国私人企业必须注意的。随着中国影响力的扩大,这种模式将无可避免更加受到针对,但这也是一个再次改革的契机,只要好好抓住,那么渡过难关绝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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