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对自己说“马尔代夫”，脑海里会有怎么样的光景？那肯定是一片蔚蓝的海、有茅草屋顶的度假屋、阳光和海滩。

当我知道必须到马尔代夫工作的时候，安排工作的同事很早就和我说：“嘿，马累这地方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马尔代夫哦！”

马累是马尔代夫的首都，在小小1.7平方公里的面积上，有13.3万人口。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光景呢？以人口密集度计算，它排名世界第20，说来也许不怎么样，还排在马来西亚的梳邦之后，糟的是它就是一个小岛（人口密度排名全世界第五的岛屿），车子驾到边沿就跌进海里，更糟的是马尔达夫总人口的四分一都住在这里，想像13.3万人口挤在那么小的岛上，加上官方估计的4万辆摩哆与5000辆汽车在岛上59.5公里的路上跑动，你就明白“马”为什么那么“累”。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座岛只有1.7公里长，1公里宽，大约走个20分钟就可以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一个小时可以环岛，可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车在岛上呢？

走路，变得不方便

出租车是马累的主要公共交通工具，25卢比（大约1.5美金）一趟，在唯一的两条大路和其他铺着砖块、看来就是后巷的小路上跑，不时还得下车移开乱停的摩哆才可以通过。岛上每一个司机都是高手，可以在我看来不可能的窄巷里转弯，唯一不可能做到的是超速。

这些车子一天到晚在路上走着，不停排出废气，还不停吞下进口的汽油。离马累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巨大的鼓状油库，为马累这一个小岛提供汽车能源──一想到它可能爆炸或因为海啸而被破坏，让石油流入大海，就有点夜里失眠。

走路吧，我想。我在马累的路上走着，得不时闪开冷气机压缩器制造的水滴，还得让路给摩哆、汽车，和对面走来的行人。真可以让人行走的步道往往只有不到70公分的宽度，还有灯柱、杂物挡路，这真的不是一个“人的城市”，这是一个坏城市。

把路权还给人民

美国开始的汽车文化席卷全世界，让许多国家如马来西亚都陷入了这一个陷阱。公共交通的不方便、高速公路的笔直通行、偏远的大卖场、一个又一个的停车场和算来还可以负担的停车费，都是我们使用车子的借口和理由。如今看来，就连马累这样设计得一点都不汽车友善的小城市，为了游客也开始了出租车文化。想必汽车与道路使用权都没有被政府管制，慢慢地，使得走路变得如此不方便，把人都推进车里或摩哆上，让人忘了马累其实真的很小，走路其实更恰当。

如果可以把车子减少，也都推到边缘的两条大路，提供小型的高尔夫球车那样的小型车辆供搬运行李，限制小货车通行时间，把其他的小路都还给行人，配合岛上人们渴望的花圃、植栽，让行人找回尊严和路权，孩子可以在街道游戏，两旁的建筑和窄小街道制造的阴影和隧道效应让人舒服的在街旁休息；脚车可以取代摩哆，三轮车也可以载送上学的孩子，修理或出租脚车都是一份简单易学的工作，配合流动摊贩在不需要支付昂贵租金下还可以做起生意，这样的马累会不会更活泼而接近生活一些？

我想像的这些道路，像是一条河川，当我们把那霸道似托鳗鱼的车子赶跑，水流放慢了，旁边就会有累积下来的营养可以滋生经济与活动，慢慢就会有不同的“物种”开始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配合人的节奏变形适应，马累应该可以变回一座好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