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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2/2019
郭珂嘉:有只怪兽叫做年

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个世代的孩子早就不相信有只怪兽叫做年,专门在夜深人静时出来拐走不听话的小孩,况且如今的锅盘碗碟品质都不太好,不耐敲敲打打也擂不响声音,年除夕夜的鞭炮烟花也没有因为解禁而响连天,淡淡静静的,年,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大人们天天嘟嚷财库窘迫,连小孩子都知道这个家穷的要向他们讨钱来救济,这样他们的明天才会有希望。挨过了年关,初四迎来诸神,初七大家一起过生日,去超市走走逛逛,年货零食蜜饯堆叠如浪,芦柑碰柑与苹果梨子排排坐等人来买,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逛完百货逛杂货店,看看哪家油米便宜哪家酱醋比较划算,就是找不到高官显要说比去年便宜的价格标签。走累了坐在咖啡店叫杯咖啡乌吃碗哥罗面,妈声声唉唉叫,叉烧少了两片;爸皱起眉头看着摊位橱柜玻璃上改了价格的比赞标签,低声嘀咕回家吃快熟面好了,至少今天快熟面大促销,比昨天便宜。

这个年头我们不得不相信有只怪兽叫希望。从小爸爸妈妈说不努力读书,以后就去做清道夫倒垃圾;爷爷奶奶说平安夜把袜子挂在床头就有圣诞老公公给你送礼物;叔叔婶婶说乖乖听话假期就带你去云顶吃肯得鸡,那里不是鸡肉块是整只炸鸡;老师校董去年还说叫爸爸妈妈看好好投票就会有张受承认的文凭,怎知道才过年,就有官老爷说文凭不重要,工作嘛是看你的能力表现,谁会去管你的文凭是挨夜苦读考来的,还是花钱用电脑设计打印出来的。隔壁的阿姨昨天还哭说多年苦读的法律系文凭变成了废纸,就因为她没有了官府衙门承认的那纸证书,不能再当律师了。

烟花鞭炮霹雳吧啦璀璨好看极了,一阵硝烟风过了,天空依旧黑,夜仍然冷洌,黎明在遥远的年那头,过去是蒙骗拐人的怪兽,现在是海市蜃楼看到摩西穿越红海的希望。

我,围炉告诉孩子还是要相信有只怪兽叫做年,除夕夜会出来找人当宵夜,烟花鞭炮霹雳吧啦快快乐乐去赶年,这叫华人文化习俗。你,如果还不得不相信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老师校董说的有只怪兽叫希望,那买个袜子挂在床头,但记的要关好窗,青蛙也像圣诞老公公爱爬墙找烟囱,跳来跳去就跳进了你的袜子里,脏死了。

(星洲日报.砂拉越.评论.作者:郭珂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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