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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3/2019
安焕然.日军慰灵碑,不只是技术问题
作者: 安焕然

历史可以原谅,但历史不可以遗忘。

吉打的日本慰灵碑“重建”搞到沸沸腾腾。除了是看板说明因“wira”(英雄)字眼的技术问题,还涉及历史认知和对历史教育正视的问题。

慰藉亡灵,重建慰灵碑有安魂之意,是日本文化。这种日本碑石,其实在全马散落不少。吉隆坡日本人墓园就有慰灵碑。但那也是1970年代才立的,是“新”的东西。而在今新山古文茶的日本人墓园,倒是有两座刻记是1915和1917年所立的招魂碑。原是立在哥打丁宜县南亚(旧柔佛)附近的帝问港,1987年被发现,经由华文报章报道,后来这几座石碑就被移至新山日本人墓园。

在这日本人墓园里,还有一座是日军南侵新山时,由山下奉文立的“柔仏水道.敌前渡过、战迹纪念碑.陆军中将山下奉文书”。这块碑原本是日本占领期间立在柔佛海峡边(即今新山邮政总局叙前面至碧桂园填海处附近,惟据说有两座)。但在日本投降时,就被人推倒入海。只剩基座。1982年碑石再被发现时,移至新山日本人墓园。但由于该石碑在重现时已断裂成两半,迄今亦没有把它竖立起来,而是横置著。而且在石碑断裂处还长了一棵小树,其碑文字迹已模糊不清。

至于吉打的那座所谓的“慰灵碑”,是“新建”之物。原本随着州政府议员道歉,并把写有“英雄”的说明牌子移走,此事本当告一段落。但这事仅仅是“技术翻译”的问题吗?

报章报道,说这“慰灵碑”是最近才发现而“重建”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有好几本关于吉打州史的书籍都曾提到这历史遗迹。例如钟锡金《吉打二千年》(1993)和萧依钊主编《走过日据121幸存者的泣号血记忆》(2014)都有插图为证。只是民众口述的相传,以为是一座日军坟墓。倒是陈鸿洲《吉打风雨路》(2003)说是一座日军阵亡的纪念碑。推断后者比较合理。

这座碑石原本就立在吉打河边,惟只剩下基座,原碑文不存。这石碑基座若真要当个“景点”,本可当成历史遗迹加以保留,但在史实说明上,应以当成“反面”历史教材来正视。让世人反省侵略战争的残酷和错误。

另,这座原只剩下基座的原碑文是刻写什么?如果有图为证是“慰灵碑”,日本使馆出资重修,有其合理性。我不赞同一些华人把它莫名其妙“改头换面”成什么“抗日英雄碑”。但如果没有图为证,而只是日方或吉打州政府本身自以为是的“重建”慰灵碑,则又是另一个大问题了。所以,各位可否帮帮忙,有没有相关的历史图证?

历史的事实是,日本南侵马来亚,欲攻占吉打亚罗士打之时,溃败撤退的英国盟军本想炸毁交通该地的苏丹阿都哈密大桥,以图暂缓日军强渡。岂料日军摩哆多骑士浅井羽岛中尉联同金子下士和中山下士闯入,企图剪断安置在桥上的炸弹引爆线,以阻盟军炸桥。但炸弹爆炸,浅井血肉横飞,中山激战阵亡,金子也重伤。当时的日军参谋辻政信〈日本进攻星马战略〉,就记说这三位“勇士们的牺牲行为所得到的效果比实际上所得到战果更多,这是比上海事变的所谓肉弹三勇士更壮烈的奋战。”陈鸿洲《吉打风雨路》也记说,当时的山下奉文还曾授与战功奖状给浅井所属的第十一师团,并在苏丹阿都哈密大桥北端桥旁坚立一座纪念碑,以纪念阵亡的日本军人。日治时期,每个月的第八天,全体公务员都要到这座纪念碑前向阵亡日本士兵致敬。

这显然是侵略战争的“遗迹”。但战后这座纪念碑文就不存了,只剩下基座。你若不呼吁大家对侵略战争的反省,而只是“重建”了一个新的慰灵碑,不仅是缺乏敏感度,也是不恰当的行举。

立碑以安魂是一回事,日本使馆参赞说立碑非刻意英雄化,而是要记载“日本战迹”,是“让大马人能够理解日军在大马的历史”。问题的是,是要让我们理解什么历史?那是惨酷无情的侵略战争的历史啊!若是要留住这遗迹及阐释其历史意义,那是为了记住这段历史,反省侵略战争造成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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