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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2019
陈日佳.欧盟制裁我国棕油
作者: 陈日佳

近半年来,我国棕油业面对欧盟制裁,产量过剩而价格下跌。政府一边谴责欧盟歧视棕油,一边向中国要求购买更多棕油,华基朝野政党也打蛇随棍上捞取政治利益。民间又有多少人了解为何欧盟会制裁我国棕油?

在我们继续讨论我国的棕油业之前,先来看看巴西。

一星期前,巴西总统博尔索纳罗被迫取消前往纽约领奖的行程,主要原因是博尔索纳罗打算放宽巴西的环保条例,邀请多国一起开发巴西北部的亚马逊原始森林。这种做法引来多个环保组织和赞助商的强烈反对。

我国棕油业目前在欧盟所面对的最大阻力并不在于其食品价值,而是其种植过程破坏环境。

很多人认为欧盟和西方国家这种把环保放在第一位的做法对发展中或是经济落后国家不利,甚至还有阴谋论者认为这是西方国家的经济阴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事实上,挪威外海油田几乎每天都会有环保组织干扰、英国北部开发页岩气的工地外和德国不少核电厂每天都有居民静坐抗议。媒体没有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欧盟国家清楚知道自己以前步向发达国家的路上付出了无可逆转的生态平衡代价,所以现在出尽全力主导环保。例如一份英国环保组织的报告就曾经指出,工业革命导致英国境内超过七成的森林,连带它所附属的生态系统消失,造成英国境内超过数百个动植物品种绝种。

欧盟希望通过严格的环保政策能力挽地球失衡,但是这并不代表欧盟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需求视而不见。欧盟一直以来在财政、政策和科研活动上支援发展中国家和经济落后国家,换取他们不过度开发土地。例如欧盟为非洲肯亚、赞比亚、坦桑尼亚、赞比亚等提供环保和保护濒临灭绝的财政支援和人员培训,让这些国家能以环保旅游取代过度开发土地。 前几天,欧盟内有8个成员国就共同提议要把四分之一的欧盟财政预算用在环保和气候变化。

欧盟希望能在2050年达到碳排放中和,因此订立了全世界最严格的环保条例。它并不仅仅是针对欧盟内的国家,还包括所有进出口产品等等。例如2021年起,所有家电必须符合“经济设计”。

而欧盟对我国的棕油制裁缘起于我国开发大量原始热带雨林种植油棕树。

根据欧盟永续性发展政策,包括食物油和用在生物柴油在内的植物油都必须符合严格的永续性环保条例。这些生产油类的植物不能种植在原本种植可食用农产品的土地上,确保这类农产品不会边缘化其他食品。此外,生产棕油的油棕树也不能种在开发的原始森林或是开发现有的碳储存湿地或草地。

欧盟的严格条例不仅仅在种植油棕树,还包括在运输棕油的过程所使用的能源最少一成必须来自永续能源。换句话说,在油棕园运载果粒的车需要使用生物柴油或是电能。同样的,运输棕油到欧盟的船也必须遵照同样的条例。

为何欧盟会对原始森林设立如此苛刻的条例?因为原始热带雨林是地球的绿肺。其中北婆罗洲的原始森林的生物品种多样性甚至超过了整个欧洲。

我国政府面对欧盟对棕油的制裁,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

先说运输方面,要如何确保和审查符合欧盟要求的一成永续性能源就已经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第二,我国政府不是已经多次向欧盟解释种植油棕不涉及原始森林吗?为何还是欧盟不接受? 欧盟并不是笨蛋。欧洲宇航署和欧盟多国拥有观察环境的人造卫星,而油棕树与原始热带雨林的排列方式分别天渊之别,一图胜千言。此外,油棕树的含碳量远远比原始热带雨林树木还要低,科学数据比政府的解释还要有说服力。

例如由Netflix公司所制作“我们的星球”纪录片第三集“原始森林”中,就直言油棕业是导致我国和印尼原始热带森林消失的祸首,而且还指出种植油棕导致许多动物,尤其是人猿失去住所。这部纪录片由93岁英国著名自然历史学者兼广播员大卫爱登堡爵士(Sir David Attenborough)所监制,他是英国最具影响力的200人之一。以Netflix目前的观众量,全球超过1千万人收到此资讯,郭部长恐怕喝1千万杯棕油也无法澄清。

这是我国长期以来不注重与外国大学联合进行科研的后果,使我国在棕油的软实力和宣传占劣势。要解决欧盟的疑虑并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原产业部属下的棕油理事会是少数有财政自主权的政府机构之一,因此必须要善用其经济实力资助属下机构与更多外国大学一起进行联合研究工作,通过大学和软实力影响政府政策。这些科研工作不应该像以前一样仅仅注重其营养、经济价值或是生产过程;相反的应该是注重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和环保政策等等。

欧盟今天不向我国购买棕油,我们可以转向中国。我们赚了今天的钱,但是长期却可能失去了我们最宝贵的原始热带雨林。今天很多沿岸渔夫必须要到更远的海域,甚至是深海捕鱼才能有收获,这就是以往过度捕鱼和不注重可持续性生态的结果。切勿让这悲剧在我国的原始热带雨林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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