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珍培群独中师生要出书了,邀我写序。这是很难得的事,值得推荐。他们即将出版的书, 定名为《我们的方志.走进历史的田野》。
今天的历史研究和历史教学,强调乡土教育的重要性,遂而兴起一股田野调查、口述历史记录之风。但这也不是什么“新功夫”。早在2000年前,司马迁在写《史记》这部巨著时,他的多元和丰富的资料搜集,其中就包括了出外的实地调查和口述访问。可以说,田野调查本来就是历史研究的重要方法。而若放在历史教材,更是有趣和颇具启发意义的户外教学之一种。历史教学不仅仅是背啃历史课本所记的年代、人名和地名,你还要去探索,“发现历史”比读死书,有意思多了。
很高兴看到笨珍培群独中师生把这十年来的乡土田野勘查文稿结集出版。带队田野调查的李文辉老师是我的学生。他是南方大学学院第二届的中文系毕业生。2001年我承接了一项学术研究计划,那是由柔佛州十余间潮州会馆出资15万令吉,所进行为期两年的《搜集柔佛潮人史料合作计划》。而李文辉就是我的“第一代”的研究助理。
当时我们的工作重点在于搜集柔佛潮籍港主的史料。然而这方面的现成史料实在太少了。除了依赖郑良树教授从香港海运捐赠的一千多册1970和1980年代收集来的华团会馆特刊,我们还去国家档案局,花两年时间,找了180余份官方档案文件和港契,还真是大海捞针啊!
不气馁,缺乏文字资料,我们就走出户外吧!从事田野调查,访问各地耆老进行口述历史。两年下来,口述历史160余篇,并在结案时印刷出版了厚达六百多页的《潮人拓殖柔佛原始资料汇编》,至此奠定了我们乡土研究的路向和基础(最近问了出版社,才发现这本书已售完绝版了)。之后,我们又承接了《搜集柔佛客家人史料合作计划》(2004─2006)、《搜集柔佛海南人史料合作计划》(2006─2009)。
唯在潮人史料合作计划结案之后,李文辉也自存了一些钱,毅然赴南京大学中文系深造。还记得,临行前,我太太亲手编织了一条围巾,希望他到中国升学保重身子。那画面很是温馨。李文辉南京大学毕业后,回返母校笨珍培群独中任教。数年教书,之后再往赴南京大学中文系攻读硕士学位。硕士毕业之后,仍返回母校培群担任文史老师。现任该校图书馆主任。
我曾问他,要不要留在新山或大专学府任职,他说:“想回自己的家乡服务,想在母校带动乡土史教学和乡土研究”。我很感动,不留他。这是多么纯朴的“家乡守护”的情怀啊!在培群教学的日子里,李文辉老师带动培群史地学会师生做田野调查,一步一脚印,汗水与惊喜的发现和勘查,转眼竟是十几年。不得了的坚持呀!这些年来,我时不时都能在报章上看到培群师生的田野调查报道,每看一次,都是惊喜和感怀。
这本书是笨珍培群独中人文史地学会的户外考察成果,但不会是“总结”。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家乡守护的田野调查,一字一句的口述记录,我们要一代传一代。
很高兴这本书的出版。欣慰于培群校方的支持以及有心人士的赞助出版。我很乐意推荐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