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萧邦、科学家居里夫人、教宗若望保禄二世,3人有什么共同点?
答案:他们都是波兰人。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为人类留下重要资产,但是,他们的事业,并不是在自己的故乡完成。
萧邦从波兰移居法国,在法国完成他大部分的绝世作品;居里夫人在巴黎的实验室渡过大半辈子,最终拿了两次诺贝尔奖;教宗若望保禄二世以梵蒂冈为中心,凝聚了信徒的意志,溶化了东欧共产主义政权。
波兰诞生了很多优秀人才,然而,自古以来,这片土地是战争和灾难不断,人们遭战乱和贫困所逼,不断往外迁徙。
华沙友人米哥瓦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全世界最多波兰人的城市在哪里?”
我不犹疑的回答:“华沙”。
他笑了笑,说:“错了,是在美国的芝加哥。华沙是波兰最大城市,人口是175万,但是,在美国的芝加哥,波兰后裔多达200万人。”
“从19世纪到20世纪,波兰人一波又一波的离开家园,前往西欧、美国,还有澳洲;我估计有上千万波兰人已经移民到外国去了。”
即使脱离共产主义集团之后的90年代,还有大量波兰人出走,到欧洲和新大陆追寻更好的生活。
不过,近10年来,情况开始转变,越来越多波兰年轻人选择留在国内,开创他们的未来。
华沙大学的副教授克劳士告诉我,这主要是波兰的经济改革取得成果,加上政治稳定,让年轻人对国家更有信心。
“1990年以来,波兰平均经济成长率超过4%;虽然不算高成长,但是,30年来成长没有间断,甚至不受全球金融风暴的影响,才有今天的成果。”
波兰是怎么做到的?
“1990年以前,在共产党统治底下,经济死气沉沉,人民一穷二白。
“那时候,要买一般日用品都不容易,只能到几家国营商店买,不但选择很少,还得排队。
“想想看,温度零下的冬天,人们顶着风雪和酷寒,只为了买粗面包和鸡蛋。我小时候,一放学就得和妈妈去排队;如今回想,感觉就是无穷尽的等待。
“共产党只管你脑袋想什么,不会管你肚子里有什么。”他感叹的说。
我问他,这一切的改变,是如何开始的?
“共产党垮台几天之内,就奇迹的产生变化。
“首先,以前短缺的粮食,开始在街边出现。农民把之前生产,但不能公开的谷类、鸡蛋、牛奶、肉类带进城市来卖;然后,有人通过外国的亲友,带进外地的商品;再不久,就有人开始做生意,设立小工厂。
“几个月内,新的商店出现了,售卖的东西多了,人们开始不用排队了。
“各种行业开始出现,雇用人们工作,也有很多人开始做生意。大家手上慢慢有钱,就有能力消费。”
这就是市场经济隐藏的手在操作。一旦取消价格控制,让商品自由流通,允许私营企业,设立稳定的货币机制,经济就活络起来。
新的民选政府彻底抛弃共产主义,全力推行自由市场经济,开放外国投资,鼓励市场竞争,逐渐把经济搞起来。
搭上市场经济的列车,波兰就一路向前,再也不回头。
以后,波兰加入欧盟,并且和美国结成盟友,让它的经济能够和西方接轨。
半个世纪以前,这个国家夹在德国和俄罗斯之间,受两边挤压;然而,这两个过去的敌人,如今却是它主要的外资来源和出口市场。
30年来,波兰的出口持续增长,贸易盈余骄人;而它的工业、农业和服务业比重均衡,稳定了经济,不容易受到外在环境的冲击。
在经济管理层面,它简直是欧洲的新模范生,政府没有赤字,债务比率很低,财政健康。
如今,波兰人均所得(PPP)超过3万美元,属于中等以上的经济体。
政治上,共产党一党专政结束后,允许成立政党,开始总统和国会选举。
几次选举下来,政权也几番轮替,不复一党专政,民主体制成熟,人权也获得保障。
波兰人笃信天主教,加上传统文化深厚,民情比欧洲其它国家保守。在同性婚姻、堕胎、移民政策上,不如西欧各国那么宽松。
而重新找回国家的自由和独立,让波兰人的民族主义也比其他欧洲人强烈一些。目前执政的“法律与正义党”政府,就是靠民族主义和保守主义路线而得到支持。
我来到华沙的瓦津基公园,这里有一座著名的萧邦雕塑。萧邦坐在一棵柳树下,两眼微闭,他的头发和斗篷被风吹起,和柳枝形成一幅绝美的搭配。
或许,他正在享受祖国的熙熙暖风,这是波兰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