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30岁便考取铁船船长证(Dredge Master)的朱绍光,曾是集团当年其中一名最年轻的船长;1995年杪,国内最后3艘铁船同时停工,他是船长之一;今年初,在非洲塞拉利昂境内,也是世上最后一艘铁船熄灯,同样由他掌舵。
末代铁船船长朱绍光年届77岁,超过半世纪的光景是在铁船上度过,从最低层的“古力”(苦力)做起,花10年坐上船长职位;屈指一算,他前后掌管过17艘大小铁船。
父亲是操控铁船挖沙“头手 ”
来自金宝东兴港的朱绍光披露,其父亲朱伍是任职操控铁船泥斗挖起矿沙的“头手 ”(Winchman),两代人都奉献给铁船。
六十年代,3艘铁船在东兴港开采锡米,5公里以外的甘榜地㐷芭口(Air Papan)还有2艘。
“我是家中长子,在培元中学理科班毕业后,不敢升学,只好在私人学院进修英文;父亲于1964年7月退休,矿场‘大财库’(大书记Chief Clerk)表示将空缺保留给我,我第二天就开始上班。”
一开始在船尾“收矿”
这名在船尾“收矿”,收取经过滤和清洗的混合物,再交去“乌冷”提取锡苗的古力,从此与铁船结下不解之缘;他还记得,其日薪是4元95仙,那时候在金宝市区吃一碟烩饭只需80仙。
同年11月,朱绍光通过了剑桥英文考试,受到洋船长提拔成为开采操作员,即头手助理“二手”;一段时间后,再调任“乌冷财库”(Tin Shed Clerk),月薪为150元。
“这份差事是在矿物化验室分析各地探矿‘*沙’的样本,鉴定锡米含量、监督铁船从沟尾排出杂质的锡米流失量,一旦超标,就必须找出原因纠正,比如是否镒床负荷过量、阻塞或分配不均匀、以及督促把提炼纯度达98%以上的锡苗装入麻包袋缝合,每袋75斤,然后搬上罗里送去槟城熔锡。”
朱绍光表示,乌冷总管为矿物提炼工程师(Mineral Processing Engineer),俗称乌冷工程师。
证实能开采超过10年才装铁船
他补充,当乌冷完成*沙样本的分析报告后,就交到公司地质学部门、开采策划部门,若证实能够开采超过10年,才探讨安装铁船;此时开始进入申请开矿程序,若矿地属于州政府,就会租下,私人地段的话就要买下了 。
“探矿,也要获得矿务局批准才能展开。”
在乌冷待了2年,朱绍光被调到美罗出任铁船领班(Foreman),薪水上涨到336元。
领班手下共有15人,对下是工头“甲巴拉”(Kepala),其他员工包括电器技师、操作头手和二手各一人、撑舢舨或开汽艇安排员工出入铁船的“舢舨古力”、看守机器和添加润滑油,在船上直呼“入油”的人员(Tukang Minyak)、2名“睇斗”看顾泥斗,一旦挖到树头、大石,就要鸣笛通知头手停斗,通常需要10到15分钟吊走石头和树头,杂工帮忙观察有没有“酿猪肠”堵塞、喉管穿洞和各种问题。
“每班都要抽取沟尾排出的杂质样本送去乌冷。”
升任船长享洋船长福利
七十年代初期,美罗陆续安装了3艘铁船,朱绍光于1974年正式坐正为船长,薪金三级跳达1600元,逼近洋人行政人员的薪金,也享有洋船长的福利如搬去独立洋房“红毛楼”、享用俱乐部的休闲和运动设施等。
不过,洋船长享有海外津贴,公司每年提供回国休假一个月的机票,甚至补贴其家庭成员到来探访,这是本地船长所没有的。
其实,朱绍光刚考获矿务局的船长资格,便升上仅次于船长的“落更”(Supervisor),工资飙升到650元;铁船全天候24小时运作,一天三班,每班一名“落更”监管;他在船长告假时,便成了代船长。
“由于英国和澳洲籍船长陆续离开,船长一职青黄不接,公司于是鼓励我们参加‘船长纸’(船长证)考试。”
铁船生涯经历29年半
1995年11月,国内最后3名铁船船长随着矿场收盘在同一时间下岗,朱绍光在我国长达29年半的铁船生涯也划上了句点;那一年,他53岁。
朱绍光的船长职务从美罗开始,先后调派到万岭和亚亦君令,再调回万岭;1990年,他在仕林河晋升为只有3个名额的高级船长,接着遭派到甘榜牙也,1994年杪过去雪州八丁燕带。
他指出,从八十年代起,国内2大锡矿公司合并成为马矿业集团,随着世界经济不景,我国锡矿业一蹶不振;进入九十年代初,马矿业集团旗下只剩下约10艘铁船运作;他在八丁燕带的一年中,进一步萎缩到3艘铁船,他是当中一艘的掌舵人。
当铁船走入我国历史时,朱绍光受到遣散,其月薪己接近6000令吉。
有2种铁船船长证
铁船船长证共有2种,朱绍光考取的是电流铁船,另一种铁船是由蒸气发动;他只是遇过一名,恐怕也是国内唯一拥有蒸气铁船船长证的非洋人——姓冼的华裔男子。
他幼年目睹过由俗称“烧火鬼”烧柴驱动的蒸汽铁船,这类员工基本上是印裔穆斯林;从六十年代起,铁船已全面改用电流发动,各地矿场陆续装配铁船,锡矿业进入黄金时代;七十年代高峰期,全国的铁船超过60艘。
“船长职务主要是行船、挖泥、机械维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