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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2019
安焕然.我是马来西亚人,我也是华人
作者: 安焕然

早安,马来西亚。

我是马来西亚人,我也是华人。

在马来西亚人和华人之间,我们该以何者自居呢?你说你是马来西亚人,那你就要去否定你的华人个性和身分认同吗?说我是马来西亚人,同时又说我是马来西亚华人,有错吗?有“不应该”的成份吗?这两者之间有矛盾冲突吗?还是说,这两者可以和谐的并存?强调我是“马来西亚华人”又说我是“马来西亚人”,不是更能突显“马来西亚人”的多元性吗?

我是1980年代末留学台湾的。记得很清楚,旅台大马同学会〈大会宣言〉是这样写的:“(大马旅台同学)在此优异学术之环境里作多方面之学习与研究,以期返回马来西亚时,在建立一个自由民主繁荣康乐之马来西亚大原则上贡献吾等之智慧与力量。”因为“只有以知识参与精神建设,是我们挣脱往昔‘无力感’的一条航线。”

1980年代,旅台大马有一份很重要的杂志《大马青年》。在其创刊号的社论〈给首相的一封信〉是这样写的:“您晓得吗?马来西亚已成为我们同学感情上唯一所牵系的故土,当我们国旗在蔚蓝的天空中飘扬时,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事……回顾过去一连串的岁月中,留台同学无不以身为马来西亚的一分子而感到骄傲,也深深觉得为国家献出一份心力是吾辈身为国民应尽的责任……”

那些年,一位很有气质的宽柔学姐陈质采,她在〈缄默的雨意〉这样写着:“一直以为自己是中国,很中国的女孩。我实在有中国的感情,我追寻祖先活过的感情世界,我苦苦探求唐宋诗词典丽的心壑,我夜半细读红楼梦,曾为宝玉洒泪。我此刻竟眼帘迷蒙的憧憬绿绿炎夏的半岛…….”

著名诗人傅承得〈告诉我,马来西亚〉,这样唱着:“我从风雨里偷来歌声,想把自由,一遍又一遍的歌唱。谁知我从风雨里偷来流放,把祖宗的辛酸和血汗,含泪吟成苦涩的内涵。”

另一名学长颜永安,在这首〈惑〉的诗中,这么说:“20世纪末,我从赤道提着行李,沿着经纬线来到台湾。听到有人说:‘欢迎你回来。’含笑有礼的回答:‘我是过客。’然而耳朵却立刻告诉我,听到有人在我来的地方说:‘我是房东。’行李在风中慢慢变得沉重。”

读着,重读着,不管是不是时空倒流穿梭二三十年,同样是那一个人掌政的时代。

我爱国,但我不是“义和团式”的盲从和愚忠的爱国者。我是华人,热爱中华文化,但我绝对不是“中华胶”。这些年来努力于“文化新山”,强调马华文化的主体性建构,游离于本土与中国之间,纵然我们努力传承中华文化,却也本土化、国际化,根扎马来西亚。

当然,我们也不要划地为牢,只活在华人的社会圈子里。马来西亚是一个多元文化多元种族的国家。在这里,我们有各种多姿多彩,应该要去相互欣赏、相互尊重的多元文化。华人和马来人和印度人和原住民,甚至外劳、在地居住的外籍人士,我们要构搭起沟通的桥樑,这才是“新马来西亚人”的真正意涵。不是吗?

但你要沟通,除了“全民”立场考量,你还要有跨文化的能耐。然而你若要跨文化,你至少也要懂得和珍爱你自己族群的文化呀!不然你要拿什么东西去跟人对话和沟通呢?你要人家欣赏和尊重你什么呢?

做为一个在政治上缺乏自主权、一个属于少数的族群,此时此刻,我更想说:“我若是堂堂正正的马来西亚人,就更非是个堂堂正正的华人不可。”这是一种少数族群的边缘自觉。一个族群的“主体性”建构是需要的,尤其是在种种“不对等”,难以“公平”对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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