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烈(Ranee Margaret)是砂拉越第二代白人拉者查尔斯‧布洛克的妻子,因此被称为“拉妮”(Ranee)。她热爱艺术,有人文素养,喜欢跟不同的人接触与交流,因此在砂拉越生活期间,成为砂拉越人的好朋友,尤其与马来人关系亲密。
玛格烈曾经将其砂拉越见闻写成《My Life in Sarawak》一书,记录许多生动有趣的生活实况,其中写她初来古晋时,曾经在拉者行宫“阿斯塔纳”(Astana)筹办了一场意义深远的招待茶会,从而开始了她与马来人之间的友情,读来特别温馨。
话说年轻的玛格烈经过艰苦的长途跋涉来到古晋后,与新婚丈夫查尔斯仅相聚数周,查尔斯就要到内陆地区出差去了,留下玛格烈在偌大而空荡的“阿斯塔纳”,陪伴在侧的只有从英国带来的一位女佣。这位女佣并不喜欢砂拉越,不久后即辞职求去,她告诉玛格烈:我完全无法生活在这个古怪的地方!
借办茶会结交朋友
女佣走后,玛格烈更形孤单,所幸还有一位拉者的随从达立(Talip)相伴。达立是马来人,原本服务于第一代拉者詹姆士‧布洛克的政府,老拉者死后,继任的查尔斯把达立继续留在身边。在玛格烈眼中,达立长得比一般马来人高大,外形也好看,有一双乌黑而聪慧的眼睛,蓄着小胡子,还有一头略微卷曲的茂密头发。
达立看起来貌似纨绔子弟,而且很讲究外表,经常穿着白色外套和白裤,而且围着黑黄相间的沙龙,但是却赤脚行走。他可以说简单的英语,而且对砂拉越的掌故如数家珍,因而与玛格烈经常聊得很愉快,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此时,趁着查尔斯不在,玛格烈突然有个想法。自抵步砂拉越以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和砂拉越的女人们会面,她向达立提出,想见见古晋的马来女士们。达立一口答应,说可以将他的两位妻子介绍给玛格烈。而玛格烈表示,她要见的还包括所有大臣与酋长的妻女。经商议后,他们决定在“阿斯塔纳”举办一场招待茶会,由达立负责邀约,以及张罗所有食物和节目。
忙进忙出张罗准备
“阿斯塔纳”的宴会厅很宽敞,可容纳250人,因此他们准备邀约更多人,以免有所遗漏而引起不快。当时主要的马来首领——拿督班达、拿督依茂和拿督天猛公的妻子、儿女与孙子等都是玛格烈邀约名单中的座上贵宾。
在茶点方面,达立的准备功夫做得一丝不苟,他购买了很多很多鸡蛋、白糖、可可等,用以制作马来糕点。他将这些食材逐一包裹,分配给受邀的女士们,请她们协助制作蛋糕;他也向女士们商借杯盘小碟子等餐具,以应付茶会的需求。
茶会前几天,玛格烈还看见达立忙进忙出,带着不同的人或清理打扫会场,或为会场装饰,连摆放食物、糕点或水果的容器都做出妥善的安排。
茶会当天,入席时间是下午4点。从2点开始,负责招待的服务人员已经在宴会厅忙碌着,由达立亲自督工。玛格烈在4点时已经完成更衣和化妆,迫不及待就要走出卧房迎接宾客,却数次被达立阻止。达立要求玛格烈只能在5点半过后才出现在宴会厅,并强调这是礼仪。根据达立原有的想法,玛格烈现身的时间应当在晚上9时。
获得马来女士爱戴
好不容易挨到5点半,达立终于“放行”,玛格烈既兴奋又紧张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由于她还不懂得说马来话,因此只能礼貌的跟每个人打招呼,并细心观察各人的长相与穿着。所有的宾客也对玛格烈这位刚从英国来到的拉妮表达亲切之意,陪伴玛格烈走向她的座位。
大家入座后,首先享用了茶点和咖啡,之后达立就邀请拉妮玛格烈说几句话,他则从旁翻译。玛格烈感性的说了一番话,大意是希望和大家结识,并表示没有大家相伴,她住在这里将是“寂寞的”。
她说完以后,拿督班达的妻子趋前,双手按着双膝并弯腰说:“拉妮,你是我们的父亲,是我们的母亲,也是我们的祖母,我们将爱护与照顾你;但你还很年轻,而且你对这里一无所知,你在我们心目中像是我们的孩子,尤其当拉者不在的时候。我是这里最年长的女人,我将照顾你。”她还向玛格烈承诺,当玛格烈感到不快乐的时候,她愿意倾听并分担解忧。
那场百多年前的茶会,在愉悦的气氛下结束。晚年的玛格烈回忆起这段往事,直言仿佛昨日,可见茶会在她的心目中有多重要。而她也是从那时开始真正在砂拉越有了朋友,不但消解了她的乡愁,也在后来多次当玛格烈面对困难时,这些马来朋友们都站出来保护她们心目中所尊敬的拉妮玛格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