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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2/2019
颖盈‧好笸赞
作者: 颖盈

在我们这个小镇,只要有人提起“好笸赞”炒粿条,人人都会竖起姆指赞好!

情侣们也可以相约到“好笸赞”的小档口,选择清静的一角,点炒粿条,叫“好笸赞”弟弟的红豆糖水,随即卿卿我我,浪漫地互诉衷情,绝对胜过高级餐厅的蜡烛晚餐,花费也很实惠。

说起“好笸赞”,她有一段令人同情的身世。

“好笸赞”之所以有这个名字,其实它是粤语的直接翻译。

基本上在粤语,一般妙龄少女,因为正值青春期,人们会冠予“好笸(婆)”这一称呼。此称呼可褒可贬,也可以不含污蔑的意思。

“赞”其实是她的名字──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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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笸赞”十八岁时,父母相继去世。留下她和五岁弟弟相依为命。

炒粿条这熟食档口,是她父母亲留给她和弟弟的衣砵。

“好笸赞”是左撇子;她以纯熟的左手拿着锅铲,然后右手舀猪油和蒜茸,再掏少许盐,“嗟”的一声,炉火烧得正旺。再撒下粿条、黑酱油、鲜蛤、韭菜和蛋液,炒几炒,捞几捞,一碟香喷喷的炒粿条便上桌;吃完还齿唇留香。

这是她的看家本领。

也是她领着弟弟一路走下去的生活技巧。

从小她就是父母在档口的好帮手。后来加了弟弟;一家四口乐也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父亲老年得子,于71岁那年去世。弟弟当时才5岁。

母亲也于同一年患上肺病去世。

十八岁的她,带着沉默寡言的弟弟,守着炒粿条这档口,十年如一日地经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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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笸赞”已经38岁。炒粿条这摊档,她也奉献了不少青春岁月。

当她惊觉自己年华渐渐老去,而所付出的似乎没有什么回报时,她开始唠叨起来。

以前对弟弟的耐心也出现转变,开始对弟弟的举动不是看不顺眼,便是百般挑剔。

小镇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待字闺中少女的心态。

女人到了38岁还嫁杏无期,难道不会为自己的前途感到焦虑吗?

况且弟弟的年纪也不小,他也应该找一个对象来与他长相厮守 。

炒粿条这小生意,早上卖了些清汤,咖哩之类的面食,晚上则是炒粿条、糖水的附加生意,而她的弟弟很快地也学上手了。

她开始觉得自己留下来,也只是妨碍弟弟的成长,作为一个青年汉,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应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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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小镇里老黄的芭场来了一个听说是榴梿接驳师父的青年。

园主老黄请他过来指导新聘的员工,接驳各种名种榴梿及照顾新栽秧苗。

听说他是玻璃市人,跟老黄有点亲戚关系。

因为太太早逝,唯一的儿子已念中学,有祖父母照料打点起居,所以放心地只身过来帮忙亲戚照护榴梿园。

晚餐时间,由于不想给亲戚增添麻烦,这青年都喜欢到外用餐,他选择的不外是“好笸赞”炒粿条这一档了。

长久的交易,“好笸赞”也清楚这位客人的口胃,除了炒粿条外,为了留住客人,她也加了其他种类的大炒。

这位青年也风雨不改地前来光顾。

他总是喜欢挑一个比较幽暗的地方,静静欣赏她煮炒时的神态 。

炒粿条,星洲米,福建面或炒饭……加上红豆糖水或黑糯米、麦粥;就是那么习惯。

日复一日,“好笸赞”也意识到这位客人在静悄悄地注意自己。

偶尔她会壮起胆子跟他交谈几句。或从他与其他顾客对谈中,知悉他的一些家庭背景。

他不是不正当的青年。“好笸赞”确信。

他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好笸赞”这样告诉自己。

就在那个青年和榴梿园主的合约要期满时;有一个晚上,“好笸赞”收拾了细软,悄悄地打开了弟弟的房门,留下了一封信。

信里面的内容,是吩咐弟弟好好地接管这摊档。因为她已经找到人生的目标。

她愿意跟那青年一起过去玻璃市,寻找新的生活。

她相信,是时候放手让弟弟自己去掌握人生,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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