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隆硕果仅存漫画租书店业者黄文奕/能把看漫画的兴趣当成工作,我觉得很快乐
“啋,不要讲这种不吉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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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黄文奕与漫画店熟客在疫情期间最频密的对话。
实际上,这也是我心里的顾虑。当时涉及某个漫画专题报道时,作为雪隆区硕果仅存的漫画店老板,他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是皇冠租书城在马来西亚第一家连锁店的加盟商,曾经见证大街小巷大大小小的漫画店林立,却不知从何时起,跑道上同行的伙伴、竞争对手一个个退场,最后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地在坚持。
就像是经历过世界末日后,地球上唯一的幸存者,感觉有些孤独。他又是怎么坚持下去的呢?
这根租书店的“独苗苗”位于雪兰莪州八打灵市美佳花园,招牌面积不算大,以至于埋没在一排店屋中一个赛一个显眼的大招牌堆里,很容易被忽略掉。
拾级而上,阶梯的尽头一片漆黑,仿佛在诉说着漫画店未来,感叹之际,往右看才发现有家店正亮着灯,原来我的目的地到了。
推开玻璃门,一股只有经过多人翻阅过的陈旧漫画才会散发的味道扑面而来,那也是童年记忆的味道,久违又熟悉。
彼时的漫画店刚重开,虽然是工作日,仍能看到一些漫画迷们坐在有些岁月痕迹的沙发上,即便有人划破了漫画店里原本的静默,他们却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依旧沉迷在天马行空的二次元世界里。
穿着T恤、迷彩长裤和球鞋的黄文奕从柜台走出相迎,无论是打扮抑或是外表,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
“嘘,不要告诉别人我几岁。”他悄声说,所以出于“保密”承诺,年龄什么的就不透露了,但他用自己证明了,只要心里有梦,至死都可以是少年。
这个关于漫画的梦从他小学时期就开始编织,尽管如今父母对他开设漫画店没有表示反对,但在他小时候,爸妈就如同其他“老派”的父母一样,对孩子们看漫画这一兴趣爱好畏如狮虎。
“小时候买了一本漫画带回家被妈妈逮到,勒令我还回去,要是不让退钱,就换成铅笔等文具,反正不让看这些。”
“家长会认为看这些‘打架书’是不健康的嗜好,更正确的说法是对学业没有帮助的不良嗜好,出发点是很功利主义的。”
他自身后的书柜最上方,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本有些破损残旧的《龙虎门》,满满的历史感。
“这是我的年代!”打从一进门就叨叨《龙虎门》的摄影黄志汉此刻雀跃地道。由此可见与许多80后被日漫影响深远不同,港漫才是70后的初心。
从新闻工作者到漫画租书店老板
当我们路过某一排书架,他拿起书架上的《麻辣鲜师GTO》说,他在师范大学念书时,GTO便是他最想成为的老师,原来他有过为人师表的梦想?
“哦,不是,我当时选的是政大新闻系,但没选上,后来师范有个社会教育系里的新闻组,就去了。”
“新闻工作者”一度是他的理想,曾分别在本地报馆实习,大学毕业后在台湾电视台工作长达10年。
一个人有多少个10年?而且要从熟悉的领域,具备着资深的技术经验要转换跑道,着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可他就这么做了。
漫画店行业最繁花似锦的时候,正是他从台湾回马的之时。在重新适应环境期间,他也曾尝试过在本地出版社工作,但由于所开出的薪水实在太对不起他的资历,促使他萌起创业的念头。
“台湾的媒体工作环境竞争很激烈,一定要独家,与《我们与恶的距离》很相像。但是我国的媒体工作环境是很和谐的,会互相帮助。我在台湾学的用不上。”
而当时率先入驻我国的是知名连锁租书店品牌——十大书坊(Star Bookstore),他到其中一家分店打工3个月汲取经验。
“我是在那里学习到怎么从一家空荡荡的店,到安装书柜、书本排列方式、如何经营。”
他曾与该品牌谈过加盟事宜,然而加盟金的数额令他却步。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就在此时,皇冠开始进军我国。
“我在台湾留学时,大学旁边就有一家皇冠,我毕业后一直在那里混。当他们引进大马时,我才发觉那家店的店主是总公司的老板,他也发现是熟人,(加盟金)就给我优惠价。”
于是,黄文奕就成为了皇冠租书城连锁品牌在马来西亚第一家加盟商。
“我开店时,很多朋友恭喜我梦想成真。”
漫画租书店买少见少,成业界“剩”者
皇冠租书城曾是盛极一时的漫画租书店连锁品牌,如今在大马的踪迹已难再寻,有许多人告诉他,“现在皇冠(书店)已经很少。”,黄文奕对此则表示不认同。
“如果有5间,那就叫作‘很少’,剩下一间就叫作‘非常非常非常地少’。没有‘很少’那么多。”
他戏谑地说,他曾接受多家媒体关于“漫画店”相关的专访,不是因为他是这行的佼佼者,而是媒体已经别无选择。
“我们是‘剩者为王’。”
谁曾想到成为行业的代表,是由于整体行业萎缩,而非分店开得多?漫画店的逐步式微,让黄文奕被动地成为雪隆一带“最大”的漫画店老板,也让迷茫的漫画迷们还有个去处。
“我有个客户每个月会从霹雳打巴来一次,借书后又回去。越来越多客户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地方的漫画店倒闭了。”
“搞不好迟点我靠一间店就称霸了全国。”他笑说,言语中有点无奈。
“台湾的媒体工作环境竞争很激烈,一定要独家,与《我们与恶的距离》很相像。但是我国的媒体工作环境是很和谐的,会互相帮助。我在台湾学的用不上。”
而当时率先入驻我国的是知名连锁租书店品牌——十大书坊(Star Bookstore),他到其中一家分店打工3个月汲取经验。
“我是在那里学习到怎么从一家空荡荡的店,到安装书柜、书本排列方式、如何经营。”
他曾与该品牌谈过加盟事宜,然而加盟金的数额令他却步。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就在此时,皇冠开始进军我国。
“我在台湾留学时,大学旁边就有一家皇冠,我毕业后一直在那里混。当他们引进大马时,我才发觉那家店的店主是总公司的老板,他也发现是熟人,(加盟金)就给我优惠价。”
于是,黄文奕就成为了皇冠租书城连锁品牌在马来西亚第一家加盟商。
“我开店时,很多朋友恭喜我梦想成真。”
皇冠租书城曾是盛极一时的漫画租书店连锁品牌,如今在大马的踪迹已难再寻,有许多人告诉他,“现在皇冠(书店)已经很少。”,黄文奕对此则表示不认同。
“如果有5间,那就叫作‘很少’,剩下一间就叫作‘非常非常非常地少’。没有‘很少’那么多。”
他戏谑地说,他曾接受多家媒体关于“漫画店”相关的专访,不是因为他是这行的佼佼者,而是媒体已经别无选择。
“我们是‘剩者为王’。”
谁曾想到成为行业的代表,是由于整体行业萎缩,而非分店开得多?漫画店的逐步式微,让黄文奕被动地成为雪隆一带“最大”的漫画店老板,也让迷茫的漫画迷们还有个去处。
“我有个客户每个月会从霹雳打巴来一次,借书后又回去。越来越多客户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地方的漫画店倒闭了。”
“搞不好迟点我靠一间店就称霸了全国。”他笑说,言语中有点无奈。
亏本的书柜,私藏店主推荐书目
黄文奕对书的热爱,并不仅限于漫画。他将他的“博爱”融入在漫画店的一隅,与收银台并肩的那一排书柜,摆放着《雍正王朝》等他喜欢的书籍,权当成全他的小小私心。
他坦言,这一排书柜是亏钱的,是他们任性的结果。
“以前的漫画店是不会进这些书的。因为我觉得除了通俗文学之外,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推荐给别人,或最重要的是,”他顿了一下,“(满足)我的任性,假公济私买我自己喜欢看的书,然后转租给别人看。”
他会特意选购东野圭吾、九把刀、亦舒、蔡澜、张小娴、张曼娟、刘墉等知名作家的作品摆放在店里,希望能为客户带来漫画、文艺小说以外的选择。
“我们是做服务业的,而非图书。”他说。
他认为全世界最难搞定的就是“人”。他曾经在台湾的东森电视台上班,他曾被鼓励有机会的话去尝试业务部的工作,只要能搞定人,没什么问题是搞不定的。
后来,他将同样的理念传达到漫画店里的员工,一定要与顾客沟通,除了提供书,还有更多有价值的交流,否则就与其他已经倒闭的漫画店无异。
那些年,漫画教会我的那些事
在阅读那么多书籍后,总有一些书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比如《灌篮高手》以及《jojo冒险野郎》(又名为《JoJo奇妙冒险》)。
黄文奕说,这是对他影响最深的两部漫画。
“《灌篮高手》的作者井上雄彦说过,如果有人因为他的漫画而爱上打篮球便是对他最高的肯定。”
“我开始打篮球就因为《灌篮高手》。这漫画是会灌输很正确的打篮球观念,以及影响到我做人的态度。”
而《JoJo冒险野郎》则传达“不跟命运妥协”的思维,要坚韧坚定地与之抗争。
“它连载得足够长,会传达某一些讯息。比如敌人再强再恐怖也没关系,至少我们是站在阳光下的。有的人物角色命运可能就是如此,可是他们不肯妥协。”
“我觉得每种年代都需要一种动力,助你在面对困境和阻碍时成长。能帮你突破的可能因为一些漫画、一些书、一些话。”
结语:
漫画店到底赚钱吗?
在采访接近尾声时,我忍不住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漫画店到底赚钱吗?
他坦承,如果经营得当,漫画店真的有过一段很赚钱的时期。而如今呢?
他嘴角扬起微妙的笑容道,“杀头的生意有人,一门生意如果亏本就没有人会做。”
就像电影院在面对曾猖獗泛滥的盗版DVD一筹莫展,犹如野草除不尽,春风吹又生,最终能让盗版DVD绝迹的是网络的崛起,人们能用更低的价格观看内容,不再需要既没有收藏价值又达不到影院视觉享受的盗版DVD。当盗版DVD无法再获利,就会彻底被遗弃。
“我们只能这么讲,饿不死也不会吃太饱。最重要的是值得。我依然很感激能把兴趣当成工作,我觉得很快乐。”
能把兴趣当赚钱的工作是幸事,最难得的是,他与女友步伐一致,同样喜欢阅读,婚恋观念亦相近,并不认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何问题。
“我觉得不一定要有小朋友,如果没有教得好的自信。结婚生子不一定就会有美满的结果。毕竟身边有太多不幸福的例子,烂人太多了。”
“我唯一期许的是希望自己不要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临走前,我抱着数本漫画到柜台结账,他和她站在那里温柔温和地微笑交谈着,这样确实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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