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特约 云水僧(马来西亚佛教临终关怀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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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起,“喂,请问是法师吗?法师您好,我是Apple介绍,我叫Berry(化名),我的朋友Carmen(化名)的小孩Dionne,今年6岁是脑瘫儿,现在马大加护病房。Carmen是位佛教徒,她希望Dionne能皈依三宝,可否请法师到医院为她的女儿皈依呢?半小时后,我来接法师过去医院,好吗?”
毫不犹豫地回答:“您不用来接,让我知道病号及楼层,我们直接在病房会合。”挂电后,准备皈依物品,开着车到医院探望。
约半小时后,到达了加护病房,等待Berry的到来。我徘徊在病房外的走道,看见病房的一扇门是开着的,孩子的父母穿着白色的隔离衣、戴着口罩、身心焦虑的守护在孩子的两侧。父亲伫立在孩子的右边,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头;母亲则坐在孩子的左边,双手捧着经书,在旁为Dionne诵念。
这时Berry出现了,孩子的母亲听到我们的谈话声,回头一望知道我们来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经本,走出病房。我们3人站在病房外,谈着Dionne的身心状况。妈妈说:“Dionne一出生就是脑瘫儿,因为肺部细菌感染,进入加护病房观察。我们刚学佛不久,听说“皈依”对孩子很好,所以想请法师来为她皈依,希望她皈依后,将来可以到更好的地方,不用再受苦。只是她这么小,又无法言语,是否可以为她皈依呢?”回答说:“当然可以!”孩子虽无法言语,但,父母亲可代她念皈依词,不在于她的身心是否健全。“皈”是回转或归投;“依”是依靠或信赖;“皈依”就像迷失的孩子,投入在诸佛菩萨的怀抱里,借由诸佛菩萨带领着我们去到一个有光明、有希望的地方;皈依也是一种祝福,让她少受疾病缠身的折磨,早日脱离病苦的身体。他日有因缘转生为人的时候,祈愿她是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爸爸都买给你!
由于加护病房探病时间有限,我们在外长话短说,即时换上隔离衣,随着父母亲走进病房,眼前的Dionne手脚水肿、插着鼻胃管,仿佛睡着了。我走到床头,抚摸她的头:“Dionne你知道吗?你是一位很有福报、很幸福的孩子。爸爸跟妈妈对你是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呵护、无怨无悔的付出,爸爸妈妈没有因为你先天的缺陷,而抛弃你,把你托付予残障院,让你从小失去父母亲的爱与家的温暖。你虽无法言语,但我相信这6年来,你可以感受到父母亲对你的爱。你也很想跟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感谢您们,我爱您’是吗?爸爸妈妈他们知道Dionne很爱他们,他们也很爱你。今天爸爸妈妈要法师来为你皈依,为你祝福,希望你可以度过危险期,早日回家。”说完之后,就由妈妈代替Dionne皈依。离开医院前,叮咛妈妈要多诵经、称念佛号,帮助自己安心,亦可将诵经、念佛的功德,祝福Dionne度过危难。
事隔3天后,再次到加护病房探望Dionne,看见妈妈正在为她按摩。于是,我们相对的坐着,一边倾谈,一边协助按摩。她说:“Dionne一出娘胎,从此药不离身。因长期服药导致她肌肉僵硬,手脚按摩可帮她的血液循环好一点。她只要一发烧、呼吸不顺畅,就必须马上住院。有时一星期要进出医院两三次,可能今日出院,明天又得进院了。”倾谈中,道尽了母爱的无私与伟大。数天之后,Dionne已脱离危险期,终于出院回家了。可是,隔没几天后她又进院了,不过这次是在普通儿童病房,不是加护病房。我去医院探望她,那天的照顾者是爸爸,他正忙着给Dionne泡奶。看着她终于张开了那黑溜溜的眼睛,鼻孔没有了鼻胃管的束缚,脸部表情显得轻松多了。这时爸爸泡好了奶,准备喂饮,Dionne很快就把奶给吸完了,然而爸爸并没有马上将奶瓶抽出,而是让她继续吸吮着奶瓶。爸爸对Dionne说,“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你要吃多少,爸爸都买给你吃!”泪浅的我,不禁泪流,赶紧做深呼吸,让心恢复平静。他说:“这是医生规定,因Dionne肺积水,不能多喝水。”这一幕令人不舍,这段话让人备感无助。
一星期后,接到妈妈的来电,哽咽说道Dionne因肺感染离开了。希望我可以协助海葬处理,圆满Dionne人生最后一场佛事。
/云水感言/
从临终的关怀到往生、从捡骨到海葬的关怀过程,不是一份“职业”,也不是一种“仪式”;而是互动过程中,深深感受到父母亲对她的爱与呵护是无怨无悔的付出;她虽先天缺陷,但她与父母亲的心是心心相连,无有缺陷。倘若,有先天缺陷的孩子,都能拥有像Dionne的父母亲那样的伟大,虽身有缺陷,但仍是幸福、有福报的孩子。对父母而言,家有特殊儿,这是孩子与父母的因缘。只要心中有爱,勇于接受、面对特殊儿,将改写孩子的一生,更是父母亲生命中不一样的成长与学习。
“净愿慈怀之家” 长期免费收容中风及临终病人,需要社会长期资助。
˙捐款户头名称:Pertubuhan Kebajikan Rumah Kasih Jing Yuan
˙捐款银行户头号码:大众银行 319878 1520(请把 Bank In Slip收据WhatsApp到012-3533113 / 017-3300128 宝美以获取正式收据)
地址:22, Jalan Bunga Tanjung, Taman P.Ramlee, 53000 Setapak, Kuala Lumpur.
和22A&22A-M, Jalan 6/5, Pandan Indah Commercial Park, 55100 Kuala Lump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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