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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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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41pm 09/12/2021

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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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金

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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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医生

死神

ICU医生与死神殊死搏斗  陈志金医病、医人与医心

报道:本刊 林德成、图:取自陈志金脸书
陈志金格外重视家属的情绪与心理健康,当病患时日无多,家属又想要尽最后的努力帮助病患,他会尽量通融,满足对方所需,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ICU)是与相互搏斗的战场,收留了急危重症的病人,生死皆在一瞬间。当他们的身体器官急速衰竭,医生必须及时施救,将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台湾奇美医院加护病房的主治医生从医23年,当中有17年在加护病房里挽救生命。他称,像是鬼门关前的守门员,替病患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然而总有些球会“失守”,看着生命在眼前消逝。对他来说,ICU医生不仅救病人,还得拯救家属的心。当逝者已矣,他希望家属解除心中的枷锁,不要带着遗憾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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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守门员)我们是尽量守住每一颗球,不要让它穿过去而已。生死还是由老天爷决定。”陈志金感叹地说,如果有10个人住在加护病房,会有一两个人是留不住,这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亦会对医生造成心理负担。“我们救不回逝世的病人,却能够救他们的家人,替他们解开心中内疚和自责。”

陈志金来自雪兰莪州万挠,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他一开始并没有立志想当医生,从吉隆坡中华独中毕业以后,本想念电机工程,后来母亲病世,才远赴台湾大学修读医学系,想要找出母亲离世的原因。

父亲(右)是一名油漆工人,家里需要抚养6个孩子,肩上背负着沉重的经济负担,有时三餐都成问题。

在高二的时候,母亲患有心脏病,急需更换心脏瓣膜。由于家境贫困,父亲只是一名油漆工人,收入不稳定,家里又需要抚养6个孩子,昂贵的手术费成了一个经济难题。他们一家只能选择到中央医院诊治。为了这个手术,母亲苦苦等待手术排期,等了两年。“她心脏衰竭时,双脚已经浮肿,走没几步会开始气喘。”结果开刀前一天,母亲熬不到那一刻,咽下最后一口气。

面对母亲的离世,陈志金当年感到内疚自责,但没人帮他解开心中的枷锁。当他学会释怀以后,希望可以帮助家属消除歉疚和遗憾,不想悲伤的故事重演。
两个难以弥补的遗憾

后来,他真的尝试到中央医院查阅母亲的病历资料,当然医院是不允许其他人接触这些资料。成为医生之后,他慢慢释怀,了解人生无常,也知道医疗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母亲逝世也不是谁的疏忽。

母亲“不告而别”在他心中刻下两个难以弥补的遗憾,第一个是他不知道母亲生什么病,并要求母亲询问医生,“我妈妈说,那个大医生每次来都很快,带着很多人,然后都不能问,讲马来话又听不懂。”母亲住院的时候,医生给了一张纸条,上面仅写了两个英文词汇——“mitral regurgitation”(二尖瓣膜闭锁不全),没有任何病情说明。

这个情景深烙在陈志金的脑海里,从医之后,他不希望家属经历同样的情况,会不厌其烦地讲解病情,希望家属清楚亲人的病况。“现在我养成一个习惯,有人进来ICU,我会详细地跟家属说明,完整地写在一张单子上,解释病人这几天可能会怎样,接下来会有哪些状况。”对方未必明白医学术语,他就用简单的比喻来陈述病情。

母亲骤逝对陈志金造成很大影响,高中毕业后便选读台湾大学的医学系,想要清楚调查母亲的死因。
陈志金说,疫情之前,医生会要求所有家属一起来谈论危重病患的情况。在疫情严峻时刻,医院禁止家属探访,只能由医生拨电给家属说明,无形中让双方沟通变得很困难,家属会有更大的遗憾。

 
 
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其实,妈妈的病情很严重了,(手术之前)已经住在加护病房等着做瓣膜更换手术。”因此,陈志金每次下课后就会到医院探访。

母亲离世那天,正好是他高二模拟考的最后一天。原以为考试之后可以到医院探望。不料,考到一半,母亲突然往生。当他赶到医院后,遗体已经被医护人员送到太平间,陈志金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成为了他的第二个遗憾。

“她是一个替别人着想的妈妈。”陈志金说道,母亲最后一次出远门是到槟城。当年家庭收入不多,他一直不解为何母亲坚持要报名参加旅行团,后来才知道那是她的“毕业旅行”。

“我当初没有同理到妈妈的心情,原来她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想要去做这件事。”他的母亲没有离开过万挠,最远是到乌鲁音(Ulu Yam)的外婆家而已。“我当下真的很惭愧,为什么要反对她去,我应该要替她安排才是。”

母亲当年还预先安排身后事,她料到孩子年纪太小,一定不懂得做任何丧事安排,便率先拍好大头照(遗照),还做好相框藏在衣柜里。她心地也很善良,小时候有乞丐上门讨食物,母亲会舀一罐米给对方。即使家里三餐不温饱,她还是会想帮助其他人。“她虽然没有受教育,可是所做的事会让我记住一辈子。小时候或许不理解,现在回头想,妈妈做每一件事情都在替别人着想,我想要学习妈妈的精神。”

乩童可以是医生的伙伴

家属与ICU是隔着一道门,医生尽可能不让双方阴阳两相隔。然而当病患生命面临枯萎,陈志金会格外通融,让家属为亲人尽最后的心意。不少家属会寄托神明的力量,喂病人喝符水,盼望转危为安和创造奇迹。

“当你同意对方用符水治疗,我们就与家属站在同一个阵线。”其实,病患身体已很脆弱,不太可能喝下整瓶符水。当家属相信医生之后,他便会好言告诉对方,“我们知道符水,只需一点点就会有效果。我们不如试试看抹在嘴唇和用来擦身体。”当医生对病况束手无策,而家属恰好有这样的心愿,他会以平常心看待,让家属尽最后努力,不留下遗憾。

最意想不到地,陈志金甚至允许乩童为病患“看诊”。乩童一般不敢曝露身分,担心医护人员驱赶和拒绝探访,他们便会冒充身分,声称是家属亲戚,随后在ICU偷偷作法。“很多人直觉乩童进来以后会摇铃、烧符或作其他动作,其实都没有啦!他们不敢这么夸张。”

在他的从医生涯,有一位病患的脑干已经没有反应,陈志金推测凶多吉少,几天内可能会撒手人寰。病患的哥哥想找乩童“施法”,他没有拒绝请求,并认为乩童的到来会治愈家属的心灵创伤,可是能不能让对方与医生站在同一个立场?

那一次家属找到了一位年轻的女乩童,有别于一般民众的刻板的印象。为了避免乩童给家属一个假希望,他花了很多时间与对方交代病情,并坦言情况不乐观。“实际上,我是在暗示对方不要信口开河,乩童也很聪明,大概知道我的用意。”

陈志金没想到,这位女乩童真的是一位心灵疗愈者,让家属有一种情感共鸣,解开家属内心的郁结。当她起乩之后,突然用男性的语调模仿病患说话,交代妻子要好好照顾母亲,还对母亲说要适时放手,人终究会走,他不希望再辛苦下去。

陈志金说,这些言语无形中起了很大的效果,女乩童说完还给两人一个拥抱,当下病患家属就哭了出来。“乩童能做这些事已经超乎我想像,那一次我觉得那个决定是对的。”

陈志金从2015年开始经营“ICU医生陈志金”脸书专页,在百忙之中抽空撰写一些病房的故事,还有向民众提供准确的医疗知识和资讯。这个脸书专页至今已有26万人追踪。
 
 
罕见的肉毒杆菌中毒事件

49岁的陈志金行医多年,遇到了不少棘手的案件,其中一个案例是肉毒杆菌中毒事件。在医学美容上,医生会运用微量的肉毒杆菌毒素消除脸上皱纹。可是,这起事件非常特别,是一位中年妇女吃了一罐受污染的豆腐乳,导致全身不能动弹,症状就像是中风后的植物人。

“这是一种神经毒素,它会造成你全身都不能动,眼睛也张不开。”陈志金不曾遇过这种疾病,只是在医学教科书看过。究竟是如何发现病患中毒?他说,在治疗过程中,护理师发现对方的脑部清醒,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当他们用手指撑开对方眼皮,惊觉她的眼球会跟着陈志金的手指移动。“我们花了九十多个小时,做了很多检查,最后怀疑是肉毒杆菌中毒。”

这是一个很稀奇的疾病,病患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嘴巴必须插着一根管子在呼吸。他想做气切手术,即在病人颈项开洞和植入呼吸器。“光是说服家属动这个刀就面临很大阻力,因为他们认为病患已经是植物人,不要再折磨她。所幸她的女儿相信我,让我进行手术。”过了4个月,这位中年妇女开始痊愈,还专程回来医院找他,如今他与这家人已经成为好朋友。

收到家属亲笔致谢函或绘图会令陈志金感到很窝心。
家属任何决定都是对的决定

陈志金一直学习放下,不要执着在无法控制的事。与此同时,他亦帮助家属学习放下和转念,设身处地为他们着想,疏导内心的负面情绪。他举例有一位病患脑出血,妻子埋怨自己没有尽责,没有叫他早点戒烟和控制血压,心底会一直反复地问,“如果早上有注意到话”、“如果昨天他跟我讲头痛,我早一点带他来医院,是不是不会发生脑出血。”

家属会有很多“早知道”,陈志金则会扮演解除家属心忧的角色,声称,“你丈夫脑出血,是没有所谓的早知道,不可能提前预防。即使叫他戒烟、控制好血压,仅仅减少发生的几率,要发生还是会发生,一样也会很突然的,没有办法在前一刻知道,然后立刻阻止。”

“此外,不是每一个癌症都能治疗,倘若是末期癌症,癌细胞早已转移全身,即使化疗或其他相关治疗,反应都不好,那么要跟家属好好谈谈。比方说病患再继续治疗也可能活不过3个月,就要询问家属还需不需要插管?还要不要急救?”

他事先会跟家属分析插管有哪些后果,不插管又会如何,接着交由他们决定。“不管什么决定,我都会对他们说,这个是对的决定。”

陈志金用一句话概括了多年行医的心路历程,“拚一个无憾,拼一个圆满。”在不影响治疗的前提下,如果家属想要尽一份心意,就给予通融,让他们努力去做,不要留下懊悔和缺憾。医生没有办法治疗时,也要协助家属找回心里欠缺的那个拼图,满足病患临终的心愿,让他们了无牵挂地离开。

陈志金说,以前被人称为“机车”医生,会得罪同僚和护士,忽略了医护关系。直到2008年,他参与了TRM(Team Resource Management)团队合作课程,他渐渐学会团队合作,圆融地处理同僚之间的关系,也可以确保工作流程顺畅无误。

ICU 热血暖医生陈志金 《用生命拚的生命》线上分享会

12月10日(星期五) 3PM-4PM
在大众书局“POPULAR Malaysia”脸书
facebook.com/popularmalaysia 进行线上分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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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2:00pm 03/03/2025
从害怕大海到热爱深潜 伊帕用镜头掀开海底神秘面纱

19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水上摩托意外,让伊帕(Ipah Uid Lynn)坠入海里,从此被深蓝大海吓破胆,一碰海水的窒息感如影随形,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本以为这辈子不再入海,结果在丈夫的鼓励下,她战胜恐惧,重新潜入海洋。没想到,这一潜找回了自己掉落的勇气,在大海里破茧重生,最后竟成为一名水下摄影师。

原本怕海,现在以海为家。如今的她潜入更深的海域,尤其那些曼妙多姿的海底生物让她心驰神往,用镜头捕捉它们的艳丽身影和百态,勾勒一幅又一幅的海底景象。

报道:本刊 林德成
摄影:本报 苏思旗
照片:受访者提供

“意外之后,我唯一记得的是醒来时躺在医院,肝脏被撕成两半,肺部和胃被刺穿,肋骨断裂……”伊帕轻啜一口咖啡,语气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件往事,并笑言幸好年轻,康复得快。

事实上,重生之路远非轻松。她用了很长时间养伤,更用了11年才克服对大海的恐惧与颤抖。在成为水下摄影师之前,伊帕原是一名马航空服员。她说,上了飞机就要时刻遵守飞安的安全协议。意味着,一旦发生航空事故,穿着卡巴雅也要跳海逃生,不容得她愿不愿意。

后来结婚生子,她的丈夫和孩子都热爱水上活动,尤其是患自闭症的孩子,对大海情有独钟。为了保护孩子不溺水,她必须成为他的守护者,硬着头皮重回大海。

她感激地说,丈夫阿都拉曼(Abdul Rahman Jamaludin)是支撑她走出阴影的“脊梁”。“他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会跟我说,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慢慢来,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行。”

一路“狂飙”,蜕变成专业潜水教练

一开始,惧水的她先到浮罗交怡尝试“体验潜水”。然而一下水,她便顿感不安,双脚悬空无处着力,慌乱中还戴反了护目镜。“我的心脏一直怦、怦、怦,真的跳得很快,我非常害怕。”

所幸当时的潜水教练察觉异样,立即上前安抚。伊帕说,自己很紧张,一直死咬着呼吸调节器呼吸,不敢松懈。直到下潜至12公尺,模糊的视野突然变成一片绝美海景。她不知不觉松开了教练的手,内心变得异常平静,呼吸也随之顺畅。

自那一刻起,伊帕彻底打破对海洋的恐惧了,踏入开放水域潜水,甚至报名参加进阶课程和挑战夜潜。完成课程后,她再次突破自我,报读救援潜水和潜水长课程(Divemaster Course),立志迈向专业潜水教练的道路。

这是在马尔代夫拍摄的作品,当时约凌晨4时50分,伊帕听到船员大喊有鲸鲨,赶紧全副武装跳下海拍摄。有趣的是,通常鲸鲨是单独行事,那天它背后却跟着一大群鱼,恰好形成一幅很有生命力的美景。鱼群身上分别有绿色、蓝色、粉色几种颜色,这是因为鱼群的鳞片就好象CD光碟会反射光线,当有灯光照射时,在特定角度就会折射出不同的颜色。
获得“傻瓜相机女王”美誉

不久后,伊帕辞去工作,全心投入潜水领域。“你能想像吗?一个曾经害怕水的女孩,竟然开了自己的潜水中心。我和丈夫经营潜水中心大约有10年,等孩子慢慢长大了,才将中心出售。”
早前她就有接触到摄影,但仅是浅尝辄止。直到潜水中心关闭后,她才潜心专研水下摄影。然而,水下摄影是一个冷门且专业的领域,当时大马没有相关课程,必须到海外进修。可是,数千令吉的学费,加上养育6个孩子的压力,让她望而却步,转向依靠雅虎和谷歌自学摄影知识。

许多人认为,网络学习难以掌握专业技能,但她不信邪。起初,她用着一架佳能G10,每次拍出来的画面偏蓝。她唯有不断尝试,恶补知识,直至熟练相机的各种设置和配搭,才找到最好的拍摄设置,成功捕捉海底斑斓世界。自此,她便开始不停地拍摄和参加比赛。

“当时我在摄影界其实是个‘小白’。大家都在说升级设备,而我却说,‘不,你应该充分利用手头的设备。’我告诉很多人,重要的不是相机,而是相机后面的人。”

2015年之后,大家开始称她为“傻瓜相机女王”,因为她凭借一台普通的相机在各种摄影比赛中崭露头角,获奖无数,还颠覆了许多人对摄影器材的固有认知。

伊帕精通各种水下摄影,像是在沉船、洞穴,或者广角和创意微距拍摄,往往能捕捉到有趣的画面。其实,你若仔细看,她的作品还带有一丝超现实主义色彩。
已故好友赠予专业摄影器材

当然,随着技术越来越娴熟,伊帕也渐渐从傻瓜相机过渡到单反相机。而这个转变,源自她的一位已故好友——法拉(Feira Fernandez)。

虽然用着傻瓜相机,设备简单,但她依然不曾放弃拍摄,继续乐在其中,享受探索海底世界的光影与色彩。她和法拉则情同姐妹,总爱一起潜水,亦是摄影路上最重要的同行者。然而,命运无情,法拉在一次渡轮旅游中,在睡梦中悄然离世。

“我真的很难过,那个时候很长时间都不拍照,也不做任何事情,只是沉默。”

直到某天,法拉的丈夫与孩子邀请她到家中,郑重地将一个盒子交到她手里。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是一整套法拉生前使用的水下摄影装备——相机、镜头、防水壳、水下闪灯,所有设备一应俱全。

法拉的孩子轻声道,伊帕阿姨,你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妈妈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当你下水拍摄时,带着这些装备,这样她也能通过你的镜头看到水下的世界。

“那一刻,我崩溃了,哭得不成样子。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我并不富裕,能得到一套价值七八万块的摄影装备,真的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但我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她一直相信我,她也一直知道我会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人。”

生死一线间的逃生记

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每次潜水前,伊帕都会独自待在船边,反复确认装备和任务清单。然而,意外仍难以避免。

那次在马尔代夫,她在海底专注于构图,想要丈夫与一艘六七十年历史的沉船合影。不过,为了寻找更完美的角度,她继续下潜到30米深处,到沉船的一扇门,拍摄一张剪影风格的照片。

当她下潜至26公尺深时,潜水服突然有气泡不断涌出,才赫然发现氧气筒的管子破裂。她一查,压力表的指针一直跳动,氧气筒只剩下70bar,远低于200bar的正常储量。唯一的救援是身处17公尺深的潜水教练。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向教练游去,并紧急比划求救信号。教练一看到她,瞬间明白状况,马上掏出备用呼吸管等候,让她死里逃生。当他们俩回到船上,教练的氧气筒还剩60bar,而她的早已泄漏殆尽。

伊帕说,水下摄影需要精通多种技术,例如身体浮力、熟悉设备、掌握光线和构图等等。一旦掌握了这些技术,就能专注于创意,捕捉海洋生物的故事。
深海惊魂!困在深海龙卷风

还有一次,她与丈夫遇到了“洗衣机流”。

在印尼某一个潜水点,伊帕与丈夫为了拍摄4公尺长的曼塔鱼,冒险进入水流极为湍急的区域。他们用潜水钩固定在石头上,以防被冲走。

无奈海底急流如狂风怒吼,两人仿佛风筝般在水中剧烈晃动。本以为会安全度过时,岂料石头竟被冲走,伊帕的潜水钩也随之脱落。她连忙抓住丈夫,然而他的岩石也无法支撑太久。

两人便在漩涡中心摇曳挣扎,与死神博弈,祈求这一切赶快度过。幸运的是,强流平息,他们最终稳住身形,成功挣脱险境。她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接着说,该海域深达60公尺,如果当时再深潜一些,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成大马海岛“代言人”

伊帕曾为捕捉珍稀海洋生物,不惜专程飞往各地“追鱼”。有一次,安汶岛的潜水朋友告知,消失6年的罕见安汶蛙鱼(Ambon Frogfish)突然现身。当时她和丈夫都在槟城。随即立刻买了机票回吉隆坡,隔天直接飞到那里拍摄。

“我们在那里待了36个小时,就是为了去追这只蛙鱼。这是世界上最稀有的蛙鱼。”

相比频繁前往同一潜水点,她会更喜欢在大马海域和海岛拍摄,例如她想拍摄广角美景,会去Pulau Tenggol,如果要拍微距,会去Pulau Selakan,可以看到很多稀奇有趣的生物。

“我称它为迷你马尔代夫。因为水非常绿宝石般的蓝色。你去那里就感觉,哇,我不觉得我在自己国家。”现在她致力推广这片秘境,邀请国际潜水员与摄影师前来探索。

伊帕曾在全球各地拍过微距,但当她去了Pulau Selakan,简直慑人心魄,因为她之前一直在寻找的稀有海洋生物,全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当伊帕想拍摄广角美景,会去Pulau Tenggol探索。

近年,伊帕也通过摄影去提升民众的环保意识。例如她曾拍摄水下红树林,希望能唤起大众重视红树林的重要,因为它是鱼类的繁殖地,一旦被污染或消失,会导致很多鱼类消失。

近年,伊帕也通过摄影去提升民众的环保意识。这是在登嘉楼所拍摄的水下红树林,希望能唤起大众重视红树林的重要,因为它是鱼类的繁殖地,一旦被污染或消失,会导致很多鱼类消失。
首位亚洲“女性五十噚摄影奖”得主

伊帕多次受邀担任国际赛事评委,包括联合国“世界海洋日”、ADEX亚洲潜水展和Ocean Art海洋艺术水下摄影大赛。

她补充,过去好多年,水下摄影长期一直由男性主导,女性摄影师可说凤毛麟角。通常这些少数的女摄影师都是业内顶尖的海洋生物学家或科学家。她们是抱着研究目的去拍摄。

但,伊帕并没有这样的专业背景,却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受海洋生物学家青睐,需要借助她的能力,要求她研究某个生物,捕捉这个生物在海底的行为,然后他们依据这些观察来撰写论文。

2024年10月,伊帕获得了宝珀Blancpain和《海洋学》杂志所颁发的 “女性五十噚摄影奖”,而她也是该奖项的首位亚洲获奖者。

“我觉得无比荣幸能够成为首位获得这一殊荣的亚洲人。希望这能激励更多女性,尤其是亚洲女性,投身到水下摄影领域,并致力保护海洋。这个奖项的意义不只是在于我所拍摄的照片,更在于提升人们对海洋保护的意识。我们都是海洋的守护者,而能够向世界展示海洋之美,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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