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保育02】NWRC仅拯救不驯化
NWRC属于马来西亚半岛野生动物保护和国家公园局（PERHILITAN）的机构，原则上是一个救援中心，这里无论空间设计或管理方式都是以动物为考量，跟动物园不太一样。
这里2013年刚启用时，老虎都是从马六甲动物园迁移过来，尼查马尼也是在那个时候从马六甲动物园离职来到NWRC工作。
ADVERTISEMENT
他指出，如果按照出生背景区分，NWRC的老虎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圈养的老虎，例如在NWRC出生和长大的Sungkai和Cindai，另一种则是野生捕获的老虎。而野生捕获的原因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因为跟人类发生冲突而被捉起来，另一种则是像Yeop Tapah和Tanjung那样因为中了陷阱而被生擒。除此之外，还有野生老虎是在执法行动中被解救而来到这里，但这种例子非常少。
起居饮食：朝九晚五放风，每周禁食一天
老虎是独居动物，所以NWRC的每只老虎都有各自的舍房，每两个舍房则共用一个连接户外的运动场（Exercise Yard），管理员每天会让老虎轮流到运动场放风，放风时间大概从早上9点到下午5点，其余时间老虎都是待在设有简陋爬架的内舍。
饮食方面，这里的老虎通常每星期3天吃鸡肉，3天吃牛肉，还有1天禁食。为何要禁食呢？尼查马尼解释，如果在自然栖息地，老虎不是每天都进食，而这里的老虎因为运动量不足，所以会根据情况实施禁食，“比如以前一星期禁食两天，但它们很瘦，所以改为一星期一天，通常是周六禁食。”
除了给老虎吃简单处理过的鸡肉和牛肉，NWRC不时还会提供活生生的山猪或黑羊给老虎“加菜”，通常做法是把猎物送入运动场让老虎捕猎，如此一来还可以训练老虎的捕猎技能。
每一天，这里每只老虎可以吃上三四只鸡或六七公斤牛肉，所以一年下来，NWRC单单花在老虎的食物开销就差不多整百万令吉。
趁老虎出去运动场放风时，管理员把握时间清理内舍。
繁殖：製造环境时机，管理员当红娘
在NWRC工作，尼查马尼觉得无论是照顾老虎的饮食、卫生或丰容*都不是大问题，他认为最大挑战是如何帮老虎延续香火这件事。
NWRC的老虎区总共有5座棚舍，其中两个棚舍是专门给老虎培养感情和交配的地方，那些性成熟且被鉴定适合交配的老虎会被安顿在这里，与配对的对象相邻而居。
为了抢救马来亚虎这个濒危物种，NWRC极力撮合雌虎和雄虎，希望它们能够开枝散叶。不过，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以前这里就曾经发生雄虎把雌虎咬死的事件，所以每当要撮合一对老虎，尼查马尼说：“我们会花3个月时间让他们熟悉彼此，我们称这作‘orientasi’，就每天互看，当时机成熟了，我们就会安排它们在一起；如果还不行，通常它们会继续闹别扭。”
雌虎每个月只有5至7天的发情期，而要如何判断雌虎是否发情，通常是凭以下5个迹象来判断：
1.发出类似打呼噜的低频声音
2.四处磨蹭
3.地上打滚
4.前凹姿势（Lordosis）
5.高举尾巴
当这5个迹象都有了，管理员才会让发情的雌虎和它的对象在一起。
完成交配后，要知道雌虎有没有受孕就得留意它的下一个发情周期。尼查马尼说，如果雌虎还是会发情，那幺之前的交配很可能不成事，但这时候还不能够百分百确定，管理员会抽取雌虎的粪便去做化验，透过研究其激素水平来评估是否已经受孕。
“如果交配成功，接下来有两个选择——到底要把它们分开或是继续在一起。通常只要雌虎和雄虎结合就可以算是在一起了，所以可以让它们继续相处，直到雌虎产仔再把它们分开。”
马来亚虎每次可以产下两三只虎崽，如果是在自然栖息地，虎崽会跟母亲一起生活，由母亲亲授各种生存技能，等到它们差不多两岁时就会离开母亲独立生活。
*丰容（Enrichment）是一种动物园术语，指在圈养条件下，丰富动物的生活情趣，满足动物的生理和心理需求。
生命终结：3R拯救任务，野放有望落实
NWRC的角色主要可以用“3R”概括，即Rescue（拯救）、Rehab（复原）和Release（放归）。然而，尼查马尼坦言，放归老虎这一点目前还无法办到，因为一旦老虎曾经被圈养，它们对人类已经很熟悉，贸然让它们回去森林其实无论对老虎或对人类都有风险，这种事必须从长计议。
不过值得期待的是，PERHILITAN目前在彭亨兴建国家老虎保育中心（National Tiger Conservation Centre，简称NTCC），这个中心预计2022年落成，其目的除了保育还包括野放，当局希望有一天能够真正让那里的老虎回到原来的栖息地。
至于老虎的寿命，根据PERHILITAN数据，野生老虎的寿命平均是10至15年，而圈养的老虎通常比较长寿，寿命可达26年。这个差异当然跟生活形态有关，尼查马尼说：“在森林，老虎必须猎食，可是当牙齿和身体都退化了，它们要怎样猎食呢？在这里的话，我们提供食物，如果它们生病了，我们还会提供维他命和疫苗，而且每6个月会提供驱虫药。”
虽然被圈养的老虎通常比较长寿，可是老虎其实是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动物，需要广袤的范围供它们活动。如果可以选择，它们到底会宁可回到大自然都不要长寿？或是宁愿长寿都不要自由呢？
老虎最喜欢的人——兽医
在NWRC，最了解老虎的人除了老虎区的管理员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对这里的每只老虎了如指掌，甚至有些雌虎谁都不理睬，就只愿意在她面前显露发情的迹象，她是NWRC兽医祖拜达医生。
不懂是因为个人特质或是因为兽医的关系，有些老虎显得比较愿意跟她亲近。不过也有一些例外，她表示：“例如Chemon，叫它它会生气，因为它生病常来见我，所以不喜欢我。”
除了救援老虎之外，NWRC这里还有其他野生动物，例如马来熊、长臂猿、马来貘和珍稀鸟类。众多种类的动物当中，她认为最难搞的要数老虎，因为在治疗老虎前，往往必须先麻醉，但偏偏它们体型又很大，需要两三剂麻醉药才足以使它们昏迷。
作为NWRC兽医，她的工作除了医治动物，有时候如果接到投报，她还需要赶到现场救援受伤的野生老虎。在现场，她通常会先给老虎施打麻醉药，然后检查伤势，以及抽取老虎的血液、DNA等样本。大概了解老虎的状况之后，她和同僚才能确定NWRC下一步应该怎幺做。
Yeop Tapah是她医治的第一只野生老虎，Yeop Tapah于2016年被捕兽器所伤，伤口深可见骨，但伤口周边的毛发还算正常。可是来到NWRC后的第一个星期，它的毛发状况开始变差，走路也像是在拖行。当时祖拜达和同僚很担心需要为它截肢，幸好经过6个月漫长治疗后，Yeop Tapah的脚终于康复。
然而，不是每只野生老虎都能像Yeop Tapah那样获救，比如2019年在登嘉楼甘榜出没的雄虎Awang Besul，被发现时已失去警觉心，情况很不对劲。后来检验结果显示它得了犬瘟热，而这也是第一次在老虎身上发现犬瘟热病毒（Canine Distemper Virus），可惜最终抢救无效，Awang Besul在NWRC病逝。
群体工作不敢大意
尼查马尼本身也有养猫，他说，老虎作为猫科动物，某些行为特征跟家猫很相似，比如进食和待产的时候，无论老虎或家猫都会比较凶悍。
有时候，老虎也会像家猫那幺温顺，但他强调NWRC的目的并不是要把老虎驯化成像家猫那样，而是希望老虎即使不是在原来的栖息地生活，也能够保有它们的天性。
老虎毕竟不是猫咪，要是它耍起狠来恐怕没人招架得住，这是为什幺照顾老虎的工作其实挺有风险，许多年前就有一名管理员因为不小心滑倒抓住篱笆，结果被老虎咬去一节手指。
“这里非常强调安全，我们都是群体工作，意思是不管做什幺，我们都规定至少要两个人一起行动。”尼查马尼说，如果有管理员状况不佳，他也会被安排做其他杂务，总之就是避免进入虎舍，以免因为一时恍惚而酿成意外。
发现虎踪赶紧通知PERHILITAN
如果民众发现野生老虎出没，祖拜达促请民众赶快通知PERHILITAN，不要擅自采取行动。“像Awang Besul事件，虽然民众觉得它看起来很温驯，但万一老虎攻击人类，那可是会致命的，所以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对自己和对动物都危险。”
另外，非法贸易和盗猎活动是危害野生老虎的其中一个主因，如果民众发现这些非法活动，也请联络PERHILITAN。另一方面，尼查马尼希望所有的动物表演应适可而止，不要伤害它们。NWRC有一只曾经被利用来表演的老虎，它的利爪被人拔除并被烧伤，导致它吃肉时无法用爪把肉撕开，这对老虎是非常残忍的伤害。
目前涉及老虎保育的组织除了官方的PERHILITAN，其实还有不少非政府组织及外国人也积极参与拯救我们的“斑纹先生”（Pak Belang）。很多人也许不知道，马来亚虎的学名是Panthera tigris jacksoni，而“jacksoni”指的是来自英国的老虎专家Peter Jackson（1926-2016年）。尼查马尼期许自己有一天也能够成为老虎专家，因为如果我国需要仰赖外国人来抢救马来亚虎，那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原稿上传于17/01/2022）
延伸阅读：
更多文章：
【向善而生奖01】Native协助上网卖榴梿，原住民疫中逆袭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法国学者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在《想象的美术馆》（Le Musée Imaginaire）中提出了“无墙的美术馆”概念。不禁令人思考，当艺术融入日常，是否能与生活产生新的化学反应？
本地艺术家陈厚玏选择在安邦住宅区里创办 Lai Lai Art 工作室，时不时邀请艺术家前来设展。此次更打造名为《大地与河流的精神（Spirit of Land and River）》的壁画，试图打破大众对艺术的刻板印象。
“很多人想起艺术觉得很遥远、很高级，但其实生活里充满艺术。”
报道：本刊 陈星彤
摄影：本报 苏思旗
离开高速公路，驶入雪兰莪安邦的公园社区。先是经过菜市场、运动广场、小学……由本地艺术家陈厚玏（Alice Chang）经营的 Lai Lai Art工作室，就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住宅里。
今年58岁，来自彭亨的她自小在而连突（Jerantut）的稻田间度过童年，“我跟我婆婆长大，稻田里很多鸟，所以我最喜欢画鸟。”从有记忆以来，她对美术有极大的兴趣，但因家境不允许，沙子是大自然给予她的最佳画笔。
中学毕业后，她离开家乡到城市找工作，但都不是与艺术相关。陈厚玏到过日本旅行社打工，也曾创业卖包。直到2009年，陈厚玏才决心投入艺术领域，“上一代说画画赚不到钱很难生活，所以到我结婚了才开始画。”
她先从油画开始，再到马赛克雕塑创作。谈到她最为众人所知的雕塑品，就是鬼仔巷的“小姐”雕像。她采用几百件的瓷器改造，赋予被遗弃的碗碟全新的生命。
问起为何开始马赛克雕塑创作，她说，为了疗愈内心。
玻璃碎片变艺术装置
接连两年，陈厚玏在2018年到意大利的布雷西亚（Brescia）和米兰（Milan）举办个展。但后期因工作过于繁重，身心俱疲。某一次，她知道一位苏格兰朋友热衷马赛克艺术，向对方了解后，上网自学。
马赛克是一种镶嵌及装饰艺术，超过3000年历史。最初盛行于美索不达米亚一带和古希腊，较后基督教徒以艺术为表达信仰的方式，在教堂墙壁上以小石块或有色玻璃拼成画面。这种盛行于欧洲的艺术，彩色玻璃和珐琅是普遍使用的镶嵌材料。
在一次巴塞罗那的旅行中，她看见当地运用玻璃碎片装饰庭院和制作家具，联想到日常厨房里不小心打碎的碗碟。
“扔掉这些漂亮的花纹碎片很可惜，我想是否可以透过水泥把玻璃碎片镶嵌在雕塑上。”透过旧材料升级改造，陈厚玏为艺术创造新生命。
走入Lai Lai Art画廊，除了有马赛克雕塑品，墙上挂着一幅幅油画。其中，不难发现她的创作中，充满了大象。喜欢大象的原因，她说跟孩子的出生有关。
“我第一个儿子出世的时候，我唱了很多大象歌，在我脑袋里头有很多大象。”此外，她发现大象照顾幼儿的方式跟人类相似，怀胎24个月、细心呵护，给予无条件的爱。当时作为新手妈妈的她，为此感到共鸣。带着这样的情感，她把大象注入创作中。
废弃物重生 身体力行投入环境保育
“这是我在本地餐厅拿到的碗碟碎片。有的碗碟从中国运来发现碎了，老一辈不舍得丢，但轮到第二代经营，就会清理掉。他们知道我在做永续艺术（sustainable art），就会把碎片给我。”
踏入工作室，架子上一箱箱都是陈厚玏收集来的碎片。打开一个约80公分高的黑色塑料桶，满满的白色碗碟碎片。
“这些碎片来到我这里就是这个样子，我还在想怎样运用它们。”有的碎片，是她旅游期间收集的，“这个来自意大利，商家切出形状后，陶瓷成了碎片没用了，我会去拿。”
问及其中是否有最特别的，她摇摇头：“没有最特别的，因为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除了制作马赛克雕塑，这里也是她创作油画的空间。一手拿起油画用的调色盘，实则是家私工厂不要的木板。陈厚玏在日常和工作中，身体力行，投入环境保育。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做一点，把这个讯息传下去，就会更多人来参与（环保），毕竟我们制造太多垃圾。”
在创作中注入马来西亚元素
除了环境保育，在陈厚玏大多数的作品中带有丰富的马来西亚色彩，像是名为《3 Graces of Malaysia》的装置艺术品。
2021年，为迎接我国64周年国庆，她从意大利雕塑家安东尼奥·卡诺瓦（Antonio Canova）的经典雕塑《三美神》（The Three Graces）取得灵感。制作3个怀孕妇女的雕像，命名为Siti、Ah Lian 和 Shanti，代表马来西亚不同族群的女性。
每一个雕塑都穿上了以玻璃拼贴制成的传统服饰，细致而独特。
“世界上多厉害、多有名的人，都是从妈妈的肚子出来的，是不是？”陈厚玏认为，女性在社会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她们是无名英雄，默默地支撑着家庭与社会。
另外，她也时常加入濒临绝种的马来亚虎（Malayan Tiger）在创作里头，一如这一次的社区的壁画。
马来亚虎壁画拉近社区与艺术的距离
陈厚玏邀请英国艺术家爱丽丝·斯坦索普（Alice Stainthorpe），共同创作的壁画，名为《大地与河流的精神（Spirit of Land and River）》。
壁画分为两个部分，上方有一条鱼，底下有8只马来亚虎。
“民间有舞龙舞狮，我们这个是‘舞鱼’，而且画出了剪纸的感觉，这是华人很值得传承的艺术文化。”若仔细观察，8只老虎的花纹都不一样，“除了让人们关注野生动物，花纹的不同代表什么种族都可以一起。”而壁画使用鲜明颜色，象征我国各大民族汇集而成的多元文化。
斯坦索普在成为全职艺术家前，曾在我国担任英文老师，“我最开始来到这里教书与旅行，周末会到处画壁画、探索城市。”她的作品散落在鬼仔巷和中央艺术坊两处，但这里的壁画面积最大。
从远处看，8只老虎富有动感，仿佛跟随“舞鱼”跳耀，同时带有节日氛围，“我在设计时选择了游行队伍的概念，因为这样更有节庆氛围，也能呈现更多动感。
但这不仅仅是一幅壁画那么简单，而是陈厚玏用作拉近社区与艺术距离的第一步。
艺术没有那么遥远
“很多人想起艺术认为很遥远、很高级，但其实生活里充满艺术。”她认为，像是在晚餐时布置餐桌，摆放菜肴也是艺术。
这幅开放式的壁画，就是要让路过的居民有机会接触艺术。
“艺术不只在画廊里，不需要拿着酒杯欣赏。”在完成壁画的过程，社区居民乘坐摩托车经过，会伸出拇指比赞，表示鼓励，“每个人都懂得欣赏美，只是美没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罢了。”
陈厚玏鼓励社区民众在闲暇时，来Lai Lai Art 欣赏不同主题的艺术展。即便穿拖鞋也没关系，因为艺术可以很亲民。她笑着强调。
更多【新教育】： 学华文 让人生有多一种可能 小学时期就被大学录取，资优生兄弟魏恩义 x 魏恩勇：以人为本是追求目标 动画导演黄翊翔／想像力是人人具备的超能力
热门话题
ADVERTISEME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