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时代,造谣者利用民众对“科学研究”和“学术论文”的高度信任,特意捏造一些似是而非,或子虚乌有的“科学”内容,恶意误导、吓唬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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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什么新鲜指控。打从一开始,就有各方有心人士,不断指控辉瑞和莫德纳(Moderna)的mRNA疫苗,是导致人类灭种的坏东西。一些不理解科学的民众,容易对这类讯息产生不安和恐慌;也因为如此,科学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引发造谣者制造各种伪科学讯息。
最近瑞典Lund University科学家一篇有关mRNA疫苗的学术论文,就成了“异端邪说”的温床。该团队研究人员在培养皿上的肝癌细胞,加入辉瑞疫苗,发现疫苗mRNA在6小时内,会“逆转录”(reverse transcription)成为DNA(引2月25日《Current Issues in Molecular Biology》期刊论文 )。
研究一经发表,造谣者正中下怀,充分利用这难得机会,以视频、短讯等媒介,来重复、加强“mRNA疫苗改变人类基因”的控诉;在我国,也有某些组织和医生要求卫生部停止辉瑞疫苗接种。
要辨清事情真相,必须有些耐心,来理解几个遗传学概念。
首先,辉瑞mRNA疫苗由极细微的“油滴”(lipid droplets)保护,以运输至接种者的细胞内,然后细胞根据mRNA遗传密码,制造S刺突蛋白,免疫系统再对这些蛋白产生反应,以在未来受感染时,有能力攻击敌人(冠状病毒)。
假设细胞是一栋屋子,那它的“细胞质”就是“客厅”,“细胞核”等于“主人房”,主要遗传物质DNA(基因组)则是主人房里的“保险箱”,存有许多建筑人体的基因蓝图。而疫苗的mRNA要把病毒遗传资讯插入人类基因蓝图,需要通过三个关卡:
1、mRNA进入“客厅”后,必须以“钥匙”(类似nuclear localization signal的物质)打开“主人房”的门(细胞核的“核膜”保护层)。
2、mRNA必须先变成DNA,才能有机会插入人类基因组的DNA;这过程需要“逆转录酶”(reverse transcriptase)。
3、即便mRNA被反转录成为DNA,它也需要“保险箱钥匙”(亦即integrase“整合酶”),以打开“保险箱”基因组,然后才能嵌入基因组的DNA。
关键是,辉瑞疫苗没有配给“主人房钥匙”、“保险箱钥匙”或逆转录酶,细胞里也没有这些酶,因此无论在理论或实践上,疫苗都无法改变人类DNA。
同时,造谣者散播的伪科学讯息,主要基于对该瑞典研究的几个错误认知,以下简述其三:
(一)细胞体外培养(in vitro)和体内培养(in vivo)的差别
体外培养是模拟人体内的环境,在培养皿或试管内进行“细胞培养”(cell culture),是处在非常简单的体外环境。但人体内环境远比培养皿环境复杂,所以体外细胞实验成果,不能被用来证明体内细胞的种种基因活动。
也就是说,科学家必须进行动物或人体实验,来让实验具说服力。论文结尾处,也提到这重点:“必须使用其他细胞系来进行体外和体内培养的实验”。
(二)人肝癌细胞系Huh7和正常人体细胞的差别
此研究使用特别的肝癌细胞系,其超乎寻常的DNA复制能力和基因表现,意味着实验成果不能等同于一般正常细胞实验。比如此细胞的某些“活跃”基因(意即“能制造蛋白质”),在一般正常细胞是“静默”的;比如该癌细胞系其中一种称为LINE-1的DNA片段,能制造逆转录酶,把mRNA转变成DNA(引2020年8月《Frontiers in Cell and Developmental Biology》 )。
(三)论文没有说辉瑞疫苗进入细胞核或改变细胞的DNA
这“疫苗mRNA变成DNA,嵌入细胞核内基因组”的说法是造谣者恶意虚构的,因为该论文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没有所谓“改变细胞基因组的DNA”云云。
去年5月6日,麻省理工学院MIT团队发表在高端期刊《PNAS》的体外细胞实验,也说冠病病毒的RNA被转换成DNA后,能嵌入细胞的DNA,进而引起科学界一片哗然;随后行内其他专家探讨该研究成果,却发现实验存在技术性错误、无法被重现结果等严重问题(引2021年8月3日《PNAS》期刊论文。
简言之,至今科学界没有任何一个研究,能证明“疫苗改造人类DNA”的论述。
疫情时代,造谣者利用民众对“科学研究”和“学术论文”的高度信任,特意捏造一些似是而非,或子虚乌有的“科学”内容,恶意误导、吓唬民众。
更甚的是,小部分医护人员在没有细读论文的情况下,单凭网络二手错误讯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的误导民众,加剧伪科学讯息的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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