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踪文学奖举办至今已经进入第十六届,每一届迎来了无数风格多姿的文字作品,丰富了马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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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第十六届花踪文学奖,本报邀请我国书法名家彭庆勤及王嘉堃,书写花踪历届得奖作品,并于2022年9月2日至17日在八打灵再也表演艺术中心(PJPAC)举办“花踪墨迹:书法联展”,展出他们为花踪30年留下的墨迹。
在那么多花踪得奖作品中,哪些让他们印象深刻,直击他们的灵魂深处?
彭庆勤在年少时与书法结缘,结缘的地点并非在书法相关的场合,而是在茶室里。
“我们看到咖啡店里一些啤酒品牌送的春联,当时觉得很不得了,我们的字怎能与之相比?”
“结果一个打乒乓认识的学长不以为然,说自己的字写得比那春联好,我们当时觉得自己是穷乡僻壤的人,怎么可能呢?就说要是他真写得好,我们就跟他学。”
撂下狠话后,他们决定接受学长的邀请,到他的家一探究竟,结果一看惊为天人,从此彭庆勤便与书法结下不解之缘,自学一手好字。
“家境穷,没办法像其他同学去学钢琴、大提琴,书法一是便宜,二是只要在家里一张小小桌子就能写。”
他坦言,自己出生在单亲家庭,父亲在他3岁那年就过世,全靠母亲独力将他和姐姐拉拔长大。虽然家境穷困,但家人并未反对他选择艺术这条道路。
“因为我考取到奖学金去马来西亚艺术学院,当时觉得有书读,比高中毕业就工作要好。”
读〈破伤风〉感同身受
询及在那么多过往花踪得奖作品中,哪部作品印象最深刻时,他说第十届花踪文学奖马华新诗首奖赵少杰的〈破伤风〉深深地触动了他。
“我很喜欢这首诗,因为它不像诗,像是在跟我们说一段经历。我的妈妈在去年MCO前在医院病逝,那种情感仍萦绕在我心头,所以当他述说到那个情景时,(画面)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一眼看过去,无论是《州府人物连环志》看似古代板报的布局;用淡墨书写营造若隐若现氛围的《隐身》;用“抖”的线条表达的《水颤》等等都各有特色,惟《破伤风》有些许例外。



原来,由于感同身受的共鸣,他选择用常见、简单的方式呈现出来,无需使用过多设计,只要让它可读,书写手法看起来像是一面诵读,一面抄写的过程。
“(诗句的内容是说)他觉得爸爸很厉害,原来爸爸也会病倒。我家里也是妈妈一个人撑起,我觉得妈妈是万能,忽然她就过世了,才意识到妈妈也会老、也会走,这样的情形。”
在他至今的人生记忆里,他与母亲一直以来是聚少离多。小时候母亲外出打工,长大了他在外求学租房,基本是一个人生活。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觉得妈妈好像永远都在,所以这首诗会给我最大的感触。”
于是,在所有花踪得奖作品中,唯独这首诗,他把作者赵少杰对作品的自述也悉数抄下。

他坦言,这次任务面临着两个最大的挑战。一是要在短短3个月内,看完这些作品,消化后再创作,时间有些紧迫;二是要与王嘉堃举办联展,两人的作品内容不能“撞车”,以至于题材选择有限。
“我们过去以抄诗为主,在书法创作上是有局限的。局限指的是作品的尺寸,即便给我很大张的纸,还是有一个范围,所以我们通常抄诗,很少去抄散文、小说,因为太长了很难去表现。”
然而,花踪历代得奖作品中,诗只占三分之一,结果本来只打算抄诗,尔后觉得题材过于局限,便将范围扩大到小说和散文,也因此展出的作品风格非常丰富,各具巧思。
书法离不开文学
王嘉堃是彭庆勤的学生,此次联展可以说是师生强强联手。
“他是我学院时候的老师,也是朋友,所以这次合作相信没有问题。”
他选择创作的题材是新诗和散文,坦言若将散文或小说全篇抄录,与抄写经书没什么区别,所以采取节录的方式来呈现。
比如黎紫书的作品〈画皮〉,提及年代、时间、天气状况,他便选取前面这一段摘录抄写下来。

“新诗的话,就尽量抄写完,尽管新诗篇幅也很长。方路的〈卵生乡愁〉,全篇抄完,篇幅较大,用了两张纸。”

他笑说,虽然这次任务是一次挑战,但也很有趣,挑战的另一个意义是借助这个机会提升自己。
“第一,字太多了,我要怎么摘录我认为比较有趣、重要的部分,要如何处理画面(布局),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我去年至今年展出的作品是歌词,歌词也不少字。”
他认为,书法和文学作品是息息相关,就算是歌词,他亦当作是文学作品。
“书法是离不开文学的。书法必须要跟‘现在’连接在一起,要不然你每日抄唐诗宋词,你又不了解它,然后跟马来西亚这片土地没什么关系。”
他感慨地指出,我们的书法已经出现几乎断层的局面,没有了“连接性”。
“创作者没有兴趣再写新的(内容)。我相信很多人远远看到书法作品,不会去细看它了,因为都是一样的东西,写的内容又并非我们身边环境熟悉的,所以你不会投入。”
“如果写的是本地的文学作品,跟观众的互动会比较好一点,断层的不仅是书法家,还有观众。我希望能够把这种想法传达给本地的书法工作者。”
彭庆勤和王嘉堃这次肩负两个重任,除了以花踪过往得奖作品来创作书法作品,在花踪颁奖礼当天亦担任“表演嘉宾”,将与手集团合作在现场挥毫。
我小心翼翼地试图打听,但显然不得要领,究竟他和手集团的合作会擦出什么火花?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花踪墨迹:书法联展
参展书法家:彭庆勤、王嘉堃
日期:2022年9月2日~17日
地点:八打灵再也表演艺术中心(The Gallery, PJPAC, 1 Utama E)
参观书法展,送你金庸全集。参加办法请扫描二维码,或浏览花踪脸书:https://www.facebook.com/sc.huaz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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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最后一次看到蝴蝶翩然起舞是在什么时候?
这些年,“城市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断吞噬大自然栖息地,从而让失去家园的野生动物被迫误闯住宅区。而随着绿地减少,昆虫数量也跟着衰减,尤其是植物界的传粉昆虫——蝴蝶。
在怡保甘榜甲峇央(Kampung Kepayang)大街,有一间让人眼前一亮的“Tanahsahi”蝴蝶博物馆。该博物馆的馆长陈兴国(Steve Tan)是一名蝴蝶守护者,也是一名生态教育践行者。他展出无数珍贵的蝴蝶标本,让人近距离欣赏华丽的蝶翼,同时唤醒民众的环保意识,守护绿植花海,给蝴蝶生态重现生机。
“如果没有了蝴蝶或其他昆虫,整个生态环境其实是不健康的。”
报道、摄影:本刊 林德成
部分照片:截自Museum Tanahsahi脸书
“Tanahsahi”蝴蝶博物馆藏身在甘榜甲峇央的一间老店之中。虽然规模不大,却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世外桃源。初来乍到的人常会误以为走错地方,因为面向大街的店铺外观看起来极为残旧,紧闭的铁闸门早已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然而,当你绕到老店的后巷时,会赫然发现别有洞天。
博物馆的入口是一个经过精心打理的小院子,四周种满了生机盎然的花卉盆栽,散发出几分野趣,营造出静谧而悠然的氛围。


当天,馆长陈兴国正在主持一场导览活动。我跟随参与者去探索蝴蝶标本的种类、外形特征,以及蝴蝶的自然生态等。当他带领大家走到博物馆隔壁,近距离观察蝴蝶幼虫时,恰好发生了一件趣事。
一位妈妈见到毛毛虫时,叮嘱女儿说,“不可以摸毛毛虫哦!”小女孩听话地放下手,而目光好奇地盯着在叶子上蠕动的蝴蝶幼虫。站在一旁的陈兴国看到这一幕,微笑地说,没关系,可以大胆地摸。话音刚落,小女孩犹豫地伸出手指,先是轻轻地触毛毛虫,随后又大胆地划过它柔软的身体。
当义工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将毛毛虫放在她手心时。她完全不抗拒,反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生怕它掉到地上。

你敢触碰毛毛虫吗?
导览结束后,我与陈兴国在一旁聊了起来。他直言,许多生活在城市里的大人和小孩,几乎没机会与蝴蝶亲密接触。“很多时候,你不一定敢去摸毛毛虫。因为我们的印象是(触摸后)会痒。”
事实上,并非所有毛毛虫都会让人触摸后发痒,只有少数的品种才会。他希望通过导览活动,打破这种刻板印象。同时亦让小孩学会与大自然共处,而不是看到毛毛虫就感到害怕或吓跑。
让我意外的是,陈兴国原先是一名专业摄影师,直到2018年才决定转型,将父亲陈廷全留下的工厂,亲手改造成如今的蝴蝶标本博物馆,并通过举办生态教育活动,给大人小孩重新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妙。

前身是昆虫标本纪念品工厂
“Tanahsahi”蝴蝶博物馆的前身是一家制作昆虫标本纪念品的工厂。如果你有印象,以前在土产店、旅游景点或吉隆坡中央艺术坊,都会看到摊贩销售附有昆虫标本的锁匙圈或纪念品。
陈兴国说,父亲陈廷全不仅擅长制作这些昆虫标本纪念品,还是一位痴迷蝴蝶的发烧友,生前收藏了多达3万只蝴蝶和昆虫标本。他还记得曾有日本和德国的蝴蝶爱好者特地来马来西亚,与父亲交换蝴蝶标本。
“但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交换蝴蝶,而是进入大山芭,待在里面两三个星期捕捉蝴蝶。因为以前是没有所谓的非法或合法,没有法律管制。”
蝴蝶最美的时刻应当是在大自然中翩翩起舞,而非锁进标本框架里。他的父亲不想再继续破坏自然生态,在1995年决定停止捕捉蝴蝶制作标本。5年之后,他宣布结业,将所有珍贵的蝴蝶标本封箱,转换跑道从事有机肥料生意。

老工厂重生,破茧成蝶园
从2000年到2018年,这间老工厂一直处于蛰伏状态。直至陈兴国萌生打造蝴蝶博物馆的想法,决定重新打开这座尘封已久的工厂,让父亲的蝴蝶标本重现天日,并推广保护生态教育的理念。
他花了4年时间修缮和清理这座建筑,期间恰逢疫情暴发,这两三年的“空档期”正好给了他沉淀空间,认真地思索要如何有效地落实自己的概念。他坦言,正是因为疫情,才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间博物馆,否则很难实现这个目标。
没有建筑设计背景的他,在亲手修复这座老建筑时碰了不少钉子。他自学水电安装,搞清楚各种流程。不过,他秉持一个原则——该换就换,该补就补。但也有些地方他坚持保留原样。
例如建筑的旧横梁,既然还可以使用,就加固它,确保建筑结构稳定。而电线设计则不埋墙,整齐地沿着墙壁铺设。看上去,让人有一种回到旧时代老屋的视觉观感。
清理的时候,他也不是一股脑儿把所有东西丢弃,生怕错过了一些有价值的老物件。他随即指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笑着说,那个灯其实是用烟灰缸串起来的。
博物馆内的许多装饰品也都是原有的旧物和附近捡到的自然废料,比如完好的陶瓮、老树桐和木栏等。总之,在有限的预算下,他尽可能物尽其用,为这些旧物赋予新生命。


以父亲名字命名的蝴蝶品种
至于为什么博物馆叫做“Tanahsahi”,背后其实有一段特别的故事。
陈兴国的父亲年轻时收藏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蝴蝶标本,包括巴西、南非、南美洲、泰国、印尼、台湾等等。1975年,他在务边山区捕捉到了一只美凤蝶,当时凭直觉认为这可能是一个新品种。经过查阅书籍和资料,确认了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录。为了弄清楚这只蝴蝶的品种,他写信并寄送蝴蝶照片到英国博物馆请教昆虫学家。
但是,要如何证明这是新品种的蝴蝶,而不是一个基因变种的变异蝶?陈兴国答,它必须要有第二、第三只相同品种的蝴蝶,以证明它具备繁殖能力。
凑巧的是,同年,他父亲的一位朋友在打巴也捕捉到了同品种的蝴蝶。两人随后将这两只蝴蝶标本寄到英国博物馆。最终,1980年,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确认这是一个新品种的美凤蝶,并决定以他父亲的名字命名,学名为“Papilio memnon agenor ♀f.tanahsahi Eliot”,其中“tanahsah”就是陈廷全的马来文名字。
为何后面还会有一个“i”呢?陈兴国解释道,昆虫学名通常会采用拉丁文,而“tanahsahi”是被拉丁化后的名字,实则指的是陈廷全本人。
根据博物馆展示的照片,父亲捕捉到的蝴蝶在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被列为正模标本(Holotype)。这是最高等级的标本,需要特别保存。“这个标本是没有在博物馆里面展示出来的。”
为了做研究,这只蝴蝶的身体也早已被摘除,只剩下头部与翅膀。“(记者:那不是不完整了吗?)不会啊,标本不一定会有身体的。”


运用光影重塑蝴蝶世界
博物馆的灯光设计巧妙地从最亮的门口逐渐过渡到馆内末端的角落,营造出一种置身于丛林深处的氛围。墙上的艺术灯光勾画出蝴蝶的美姿身影,呈现一场视觉盛宴。
馆内还设置了投影机,将蝴蝶飞舞的画面投影到树叶上,仿佛有真实的蝴蝶在光影交织的空间中振翅飞舞,带领参观者进入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通常博物馆都会提醒参观者“眼看手不动”,但在“Tanahsahi”蝴蝶博物馆内,陈兴国特别开放一个小区域,让蝴蝶标本固定在枝叶上,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参观者可以随意触碰这一处的蝴蝶标本,亲身体验触碰昆虫的触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让小朋友可以有机会近距离接触。”
“其实(标本)是会坏的,是在于几时坏,怎样坏而已。”他说,如果标本长期被普通灯照射是会褪色的,因为普通光线本身是会含有紫外线,所以馆内的灯光,他都采用了0.5 UVI(紫外线指数)LED灯光,属于低紫外线含量的光线。

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馆内并没有安装冷气,全靠自然空气循环方式来维持馆内的湿度。陈兴国在四个角落放了24小时运转的风扇,再配合馆内中央的天窗,能让馆内的空气保持流通。


为社区奉献和推广生态教育
目前,陈兴国全职担任博物馆馆长,致力于推广生态教育。他坦言,若要提高公众的生态保护意识,必须从小孩子开始灌输这个理念。他认为,可能这一代人无法看到改变,需要跨越一代才会看到结果。

接下来,他计划申请正式的博物馆准证,但前提是需要为每一只蝴蝶标本列明等级、品种身分。此外,他还计划在2025年进行一系列改进,如清理和开发博物馆两侧的空地,扩大活动空间。
当我询问是否有意在未来打造一个养育蝴蝶的空间,陈兴国回答道,他并不打算刻意建立人工饲养空间,反而计划在博物馆周围种植更多植物,通过自然的方式吸引蝴蝶来产卵和繁殖。
“不是人造控制的话,对整个自然生态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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