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画家范友卓先生谢世的几个星期前,与他交情甚笃,情同忘年的,我的画家好友陈俊生(Victor Chin)因一时兴起带他来“翰墨轩”坐一坐,闲聊了一会儿。当时,范先生的健康状况已经走下坡,并不太乐观,脚力也欠佳。
我还记得,那一天,那一个沉闷的晌午,当他两人一老一少,从画廊门口踅进来的那一刹那,陈俊生走在前头,老范则在他身后,一手搭在俊生的肩膀上,一小步一小步的挨着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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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那个温馨暖呵的画面,深深铭刻于我的脑海中,迄今余温尚存,难以忘却。那是老范迁离闹市中心,兀自一人住了大半生的默拉蒂组屋后,入住在八打灵女儿家中颐养天年后的第一次露面。
嘘寒问暖,闲话家常之余,好像也没谈到什么重大话题,万万没有料到,那次的短聚,竟是我和老范最后一次的晤面。相隔没多久,就听说老范走了……
老范和俊生是忘年交。俊生是个让人暖心,值得交心的朋友。缘于他是个二毛子,素来,伪光头佬都是喜欢直呼他的洋名的,老是没大没小的叫他Victor,Victor的。唯有老范在一块的时候,才有机会听他老人家用一口温暖和煦,非常纯正的广府话,称谓他那好好听的中文名字。打从那时起,我就暗暗记下了“陈俊生”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生怕一时记不牢,一不小心把它给忘了。
在“翰墨轩”初初开业时,承蒙俊生兄厚爱,割爱匀我3幅他珍藏多年的陈存义大师水彩画;印象中,他索价甚低。事后,我才猛然醒悟,这兴许是他,用了另一种婉约的方式来支持我吧,我想。
尔后,辗转透过一些藏家友人的回溯,我才知晓,原来他早在80年代中期,便曾在城里的达雅布米(Daya Bumi)广场,经营过一间颇负名气的Rupa画廊。他可谓是那些年,叱咤一时的画坛风云人物啊!
俊生既为画廊的经营者,同时亦为一个热衷于维护旧建筑物的水彩画家、摄影家。与此同时,他更是一个关怀社会、热爱本土文化遗产的社运分子。
比如,他晚近曾经热心、积极地参与过2011年的捍卫茨厂街/苏丹街社区运动,还有2016年的Rakan Mantin ——守护森州文丁客家新村土地权运动。伪光头佬经常对他身体力行,对这个国土付出的种种热血沸腾的奉献与事迹,实实在在的赞叹及钦佩不已。
前些时候,偶然间在脸书上知晓,俊生的健康出了一些状况。据他自己贴文相告,是他动过一个手术后带来的隐忧。看他帖文的字里行间,情况好像不很乐观,让人禁不住也为他担心起来啦。
原先,他说医生怀疑他面对的是血癌的问题。最近一次的消息,他表示有一喜一忧,喜的是主治医生断诊他是因为血液受到病毒感染,并不是棘手的血癌问题;忧人的是,院方要他继续住院,接受注射抗生素的疗程。故此,他说他自己必须调整心态,用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去面对如是种种的逆境。许多关心他健康问题的朋友,包括伪光头佬,纷纷在他的帖文上留言,为他打气,希冀他能早日康复,尽快恢复日常生活。
大选投票日的前5天,文化界前辈小曼老师邀约在紫藤茶原餐叙,赴约前,伪光头佬还在旧书堆中搜出一册最早面世的《动地吟诗曲集》,准备向小曼老师索取签名,兹以留念。席间,突然在脸书上,闻阅俊生已经安详逝世的噩耗,一瞬之间,让人为之愕然,惘然若失,伪光头佬顿时成了短暂的失魂鱼。
无独有偶,近前寒舍客厅墙上悬挂着的藏画,换成了心中非常喜爱的陈存义水彩作品《爱情巷街景》,而这作品的原来藏者,正是俊生本人。这是他生前,曾在我初初创办“翰墨轩”时,匀我珍藏的其中一帧陈存义水彩作品。所谓的睹物思人,莫过于如此,岂能不感伤乎!
生如朝露,瞬间即逝。生命如是无常,我们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事物,时时感恩一切的善缘、好人,好好的踏实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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